但她既然活着回来了,这件事总要有个说法的。
“回头麻烦你帮我去打听打听,今天何小姐请看戏的具体都有哪些人。”
“姑娘怎么能说‘麻烦’?”小兰万般不自在,“您是在生气奴婢们没有护住您吗?”
谭小臻发誓没有内涵她,只是出于请人帮忙得客气点儿的惯性使然罢了……
她拍了下自己嘴巴:“一时失言,下次不会了。”
小兰多少平复下来。
想到庆云侯,谭小臻又不免想到原主和他的纠纷。
庆云侯夫人过世十二年里,庆云侯一直也没有续弦,也没有收什么通房。在原主印象中他就是忙,一个月见不到他几回。
当然,庆云侯担任着中军都督府的副都督一职,又兼任着通州军营里的指挥使,理论上的确应该很忙的。
但是从去年开始,他却忽然提出来要续弦,续弦的对象是好人也就算了,据说前后个个都是家里家风一塌糊涂的心机女,原主是没见过这些人,但有风声传到她耳里呀,然后原主就炸起来了。
站在谭小臻的角度,其实对这些风声的来处还是想抱着审视的态度。
她说道:“这到底是谁传的风声?”
在封建社会,原主就算不学无术,也没有理由憨到再三阻挠亲生父亲的婚姻的地步吧?儿女干涉父母再婚,放在二十一世纪都不好做的明目张胆,怎么她就偏这么招恨呢?
而且,家里不是还有很多长辈吗?也没有人教育她父为子纲,不可以越礼的道理?
关键是,庆云侯也没有因为她的阻拦而真朝她下手……
俩丫鬟脸胀得通红,看起来不吐不快,最后是小兰憋不住了:“姑娘您还说呢,在外也不知道交些什么朋友,一个劲地挑唆您,您还把她们当好人。往日奴婢们总劝着姑娘,姑娘还骂我们。
“一来二去,奴婢们哪里还敢说?也只能由得您这样了。大不了咱们就陪着姑娘挨骂。”
居然还有帮狐朋狗友,这倒回头要仔细回忆,清查清查。只是好像还是没有说原主为何敢阻拦?……
“到家了。”
说话间马车到了一座高大的府邸门前,谭小臻撩开了车帘,仰头看了看面前的高墙朱门。
因为建制之高,用料之特殊,使人望之便心生敬畏之意。这就是曾经为先帝创业立下丰功伟绩的开国功勋庆云侯的府邸。
进了这道门,谭小臻从此就是赵素了,她的本名,将成为一个过去的符号。
马车进了府门,小菊小兰搀着赵素下地,忽然旁侧又传来一道惊呼声:“三姑娘回来了?”
赵素抬头,只见是两个衣着体面,虽然看打扮不像是官眷,但是浑身上下却透着无比自信的女子。尤其是左边稍微年长的那位,长相不算美艳,但是眉目温柔,恬淡从容的气质为她增添了一层光辉。
她悄声问小菊:“这是谁?”
小菊忙道:“右边这是二姑娘的女师王先生啊!还有左边那位是咱们坊门口女医馆的陈女医,她是去年花月会上的医魁,也来过咱们家好几回,姑娘怎么不认得了?”
赵素哑巴了。
女师也就罢了,怎么这年头除了女侍卫之后,还有光明正大开设女馆的女医?而且花月会除了文魁武魁,还又多了个医魁?!
这是个什么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