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槐安安稳稳坐在房间里,表情很是坦然,做笔录的小民警进来一看,不由有点揪心——
年纪轻轻的,怎么瞅着像个惯犯呐?
办公室外头同事们还在说话:“刘老黑没事儿吧?”
“应该是没事的,我让小王去旁边诊所里喊医生了——不过他看起来好像胖了,你看脸,有肉!”
“胖你个头,人家这是肿了……”
房门“啪”的一声关上,把外头的声音也给关了出去,民警坐在桌子前,照章办事:
“姓名……”
“何槐。”
“性别?”
何槐:……
唉,这些个警察局,啥都好,就是这个笔录信息吧,不能一键同步,去一家就得做一次,去一家就得做一次……
啧。
但是外头那人还没给工资呢,就为那六千块钱,她也得耐着性子接着回答。
“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
…………
何槐正襟危坐,郑重又诚恳的回答道:“是这样的,我是政法大学的学生,熟人介绍了个临时搬货的活儿,计件的,我就过去了。”
“前天晚上去了一次,警察叔叔我跟你说,他们做生意可不地道了,说好的计件给钱,搬一袋给我两毛……结果才装了一车,就跟我说要跟车卸货……还没有跟车费!”
她气哼哼的:“你说我一晚上才挣一千二我不是亏大了嘛,我就有意见。所以今晚他们就说货多些,让我再去一趟——我这不,从十点多忙到凌晨五点,总共才赚了六千块钱……这都是我的血汗钱啊!”
她强调道。
“不是……”
警察听的晕头转向:“你?去搬货?一晚上一千二,一晚上六千?”
何槐认真点头。
对方:……
“你拉倒吧,还计件……你别是去揪棉花的吧!”
何槐:你可以看不起这个人,但是不能侮辱她身为一棵槐的尊严!
她二话不说,一把把面前的桌子抓了起来,单手高高举起。
警察:……
…………
好一番验证与折腾,笔录总算重新开始了——
“你的意思是,因为你搬得太多,所以刘老黑他们一伙人就想赖账,还想打你?”
警察叔叔有点怀疑——他们这个片区每天挺安稳,警民关系也不错,刘老黑就卖个粮油啥的,他能干这事儿?
不过……
“你说一伙儿?还有谁?”
何槐想了想:“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大概也就十七八个人吧,哇塞他们一窝蜂冲上来,我一紧张一害怕,就把他们都打晕了——这个算是自卫吧!”
她可是听说了,坏人也不能随便打的,打了就说自卫,自卫还得有分寸——
只是打晕而已,应该还算是有分寸?
在这小小的办公室里,人民警察的光辉笼罩着她,让她不由有点小紧张。
“十七八个人?!”
警员有点不敢相信了:
“人呢?”
“我把他们锁仓库里了!”
想了想,又赶紧给自己加光环:“所以说啊,我打完一看五点半了,怕叫你们过来耽误大家早上睡觉,硬是在门口等了两个小时哩!”
警察叔叔深深看了她一眼,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