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清白早没了,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小厮找了驾马车,雪姨娘和丫鬟坐进去,就直奔镇北王府了。
等雪姨娘到王府的时候,天边一缕晚霞绚烂。
小厮带雪姨娘进府,守门婆子有点吃惊,但又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是三太太知道雪姨娘回来,可就没那么镇定了,等知道是老王爷同意的。
三太太彻底坐不住凳子,匆匆赶到前院找老王爷。
三太太哭哭啼啼。
老王爷不厌其烦。
“你愿意自己的夫婿终日酗酒消沉,被人耻笑?”
老王爷一句话就让三太太哑口无言。
再一句将三太太打发了。
“我镇北王府不允许子孙后辈做宠妾灭妻的事,如果老三做了,他就不是我镇北王府的子孙。”
老王爷顶天立地,一言九鼎。
如果三老爷宠妾灭妻,老王爷会让他和妾室一并扫地出门。
这是老王爷给三太太的承诺。
不止说给三太太听的,老王爷还让李总管把这话传给三老爷和雪姨娘听。
三太太生气也忍了。
李总管传完话就走了。
三太太见不得雪姨娘矫揉造作,三老爷和她眉目传情的样子,气咻咻的走了。
她就不明白了,三老爷怎么就对那狐媚子着了魔,为她神魂颠倒?!
在偏院弄不死那狐媚子,进了南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不信还弄不死她!
等人都走了,雪姨娘扑在三老爷怀里哭。
三老爷心疼坏了,“别哭了,哭的我心都碎了。”
雪姨娘轻捶三老爷胸口。
“你哪有心?你要有心,就不会醉成这样叫人担心,”雪姨娘嗔怪道。
乱捶的手被三老爷捉住,他道,“怎么等不及我去接你就来了?”
雪姨娘没说话。
丫鬟道,“听小厮说老爷喝醉里吐的一塌糊涂,姨娘就坐不住了,东西都没收拾就来了。”
三老爷只觉得怀中人是他的心肝,恨不得揉碎了藏在心底才好。
“没收拾就算了,我给你置办新的,”三老爷道。
“都是好东西,让小厮改日搬来就行了,”雪姨娘道。
丫鬟端了果子来,雪姨娘剥给三老爷吃。
三老爷可舍不得她干这样的粗活。
“你的手是用来抚琴的,”三老爷道。
“那我给你弹琴,”雪姨娘道。
“你要听什么曲子?”
三老爷想了想,其实他没什么想听的。
“只要是你弹的,我都爱听。”
雪姨娘坐到琴台边。
十指芊芊,拨动琴弦。
一首曲调从她指尖流泻而出。
凄凉婉转。
花园内。
池夫人吃过晚饭后,在丫鬟的陪同下出了清秋苑。
她是不想出来的。
架不住喜鹊和彩菊她们求她。
整日闷在屋子里,人都要闷出毛病来了。
到处走走,心情也要好些。
池夫人便带着她们出来了。
她站在湖畔吹风。
风掀起她的衣袂,仿若神女遗世,美的叫人陶醉。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远远望去,像是一座雕像。
忽然——
这座雕像动了。
几缕琴音飘入耳来。
池夫人鼻子一酸。
没想到在异国他乡还能听到南梁小调。
是谁在抚琴?
难道镇北王府除了她,还有其他的南梁人?
那玉佩是不是就是抚琴之人遗落下的?
池夫人太想知道了。
寻着琴声,她走到了南院门前。
跨院没人守门,她抬脚走进去。
忽然一道身影一闪,将她的手抓住。
池夫人心头一惊。
一道熟悉又叫她害怕的声音传来:
“南院不是你能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