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罗昭也没动,就保持着摸头杀的姿势,直到从男洗手间中走出一个年轻的顾客。因为他俩的位置挡住了走廊,于是不得不让开,也就自然分开了。
多少是有些小尴尬的,因为对视之中,似乎有点点异样情绪在看似缓慢,实际却又极快速的增长着。
偏偏那人甩给他们一个背景的时候还要吐槽,“喜欢到忍不住了,就去开一房啊,站在这挡路是几个意思?”
于是小尴尬变成大尴尬,还好罗昭情绪稳定,某种意义上的脸皮厚,轻咳了一声说,“你先回,我随后。”
不能一起行动,不然冷静也会感到奇怪的。
傅明晖连忙走了,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还有些不自然。
但她很快控制好表情,见冷静一只手摸着身边的包,肢体语言是要告辞,连忙又进入新话题,不让冷静有开口说离开的机会。
“冷姐吃得这么少?”她说这句说的时候,罗昭也回来了,自然坐在她身边。
“而且我看你气色也不好,是不是最近太忙了,身体欠佳呀。”她继续问。
这个,够猛了吧?
她心里忐忑地想,却见冷静略垂下头,沉默了片刻,又猝然抬起眼来,“身体确实不佳,我得了病,不治之症。”
傅明晖整个人都惊在那儿,微张着嘴,不知如何是好?
想过冷静的任何反应,就是没想到她忽然承认了。
而且冷静的神情中,带着一种忽然想通的样子,眼睛闪着光,面色和唇色却更白了,透着坚定不疑。
她和罗昭“去洗手间”的短暂时间里,冷静遇到什么事?
“冒昧的问一句,到底是什么病?”罗昭轻缓的开口,“现在医疗科学这么发达了,未必没有治疗的可能。”
他的声音本来就带有安抚的力量,那可能缘于他骨子里的沉静和坚定。而他这个人,在没化身为边界第一杀将的时候,也于斯文优雅中透着权威感,令人深信。
可冷静却苦笑了下,“是我们家族的遗传病,应该是基于我爷爷那边的NdA缺陷。我爸和我妹妹都是死于这个病,我弟弟是死于意外,没能验证是否逃脱了基因惩罚。”
“医生有给治疗方案吗?有说过疾病的进程吗?”罗昭又问,神情仍然是平静的,好像在说一件普通而平常的事,那恶疾也没有多了不起。
冷静的心定了定,“没说我什么时候会死,只说随时可能会死。相当于在我头上悬了一把头,没有人知道它何时会落下。等下落之时,就无法阻挡。至于说治疗方案,虽然有,我觉得没有意义了吧?”
说着她又笑了下,“从年纪上来说,我爸走的时候,是三十九岁,我妹才十九岁。我呢……我已经四十二了,算是已经突破冷家寿命的上限了。”
“谁说这就是上限了?”傅明晖终于在大脑耳鸣般的纷乱中找到了理智,也找回自己的声音,“就算目前的医疗技术还无能为力,但至少可以积极治疗维持的吧?只要精神乐观,一直努力活下去,说不过几年就会有突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