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拿着长命锁的手顿在半空,并不着急给小皇孙戴上,而是低头审视怀里的孩子,脸上看不出喜怒。
宴席上,诸位大臣大气都不敢喘,全在心里为小皇孙捏了把汗。
“父皇,”胆小的裕王护子心切,生怕儿子惹怒帝王,“皇孙尚幼……”
“闭嘴!”裕王话未说完,便招来了嘉靖一声呵斥,“朕没让你说话。”
“……”
安静的大殿内忽然响起孩童稚嫩的笑声,咿咿呀呀的充满童趣,格外悦耳。
笑着笑着,小皇孙脑袋一歪,一头扎进了嘉靖怀里,哄得皇爷爷开怀不已。
他把长命锁挂在孙儿脖子上,小家伙立刻失去了对头发的兴趣,拿起长命锁凑到嘴边,张嘴就要啃。
嘉靖握住他的小手,张了张嘴,话未出口,眉头先皱了起来,他想起个事来。
“朱载垕,”嘉靖看向裕王,面对孙儿的慈爱一瞬收敛,留给儿子的只剩威严,“可有给皇孙起名?”
裕王诚惶诚恐的跪下:“回父皇,还……还不曾!”
帝王生性多忌,心思深沉,对后宫妃嫔和子女亦是如此。他从不掩饰对朱载垕这个儿子的厌恶,别说父爱,甚至未曾给过他一点好脸色。
两位皇兄先后薨逝,论资排辈,太子之位本该轮到三皇子朱载垕。可十年多过去了,嘉靖非但没有再立太子,甚至警告朝臣“讳言储贰,有涉一字者死”。
裕王谨小慎微,不敢擅自给儿子起名,生怕用了不该用的字,触碰到他爹某根敏感的神经。以他的地位,很难保儿子周全,甚至整个裕王府都得遭殃。
嘉靖看一眼裕王那副怯懦的样子,更是来气,正要训斥两句,一只小手却攥着他的衣襟,小家伙正抬起头看着他。
帝王的心一下就软了,挠了挠孩子下巴:“你这是在帮你爹求情?”
小皇孙怕痒,低着头,努力用他肉嘟嘟的双下巴,夹着皇爷爷的手,不让动。
他越不让动,嘉靖便越要挠他,小家伙被逗得咯咯直笑,嘴里咿咿呀呀的,像是在抗议,又像是撒娇。
嘉靖被儿子撩起的那点不快很快就烟消云散。
小皇孙的百岁宴,大喜的日子,训儿子晦气,还是给孙子赐名要紧。
按照太祖高皇帝朱元璋的祖训,后世子孙起名,都得严格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来,到小皇孙这一辈是“金”字。
嘉靖沉吟片刻,说道:“圣王制驭天下,犹制器者之转钧也。朕今日为皇长孙赐名‘钧’字,朱翊钧。”
小皇孙忽然在他腿上蹦跶两下,挥舞着小胳膊,仿佛是在对自己名字的回应。
嘉靖问他:“喜欢这个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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