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月问:“那要多久太医把脉才能看出来?”
“至少一个月。”
清辞毕竟有经验,“我那会儿怀凡凡,这方面医书看了不少,产婆也告诉我很多,一个月都不到,脉象里是看不出来的。”
秀月不言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清辞宽慰她道:“别紧张,这个事情也没必要这么急的,你们才成亲半个月,你别有这方面的压力,顺其自然呗。再说了,你没有公婆在那叨扰你,不要过于操心这个。”
秀月嘴巴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说。
“知道了。”
傍晚回崔府,崔宽看见秀月提着一包药,赶紧问她:“怎么了这是,哪里不舒服了。”
秀月把房门关上,对他说:“我告了十天假,要在家里休息十天。”
崔宽扶着她坐下,看她脸色是很不好,“让太医看过了?怎么说?”
秀月低下头,声如细蚊,“我要在家坐个小月子,你要是嫌晦气,我在城西有个宅子,我过去坐完月子再回来。大夫说,好好养十天就行,不耽误下次怀孩子。”
崔宽听得傻眼了。
沉默良久后,他问:“已经没了?”
“正打算吃药呢。”秀月说,“吃了药就完事儿了,这事儿我会解决。”
崔宽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半晌道:“你怎么就确定,孩子不是我的呢?”
秀月沮丧摇摇头,“的确不是,所以……”
“我说是我的,那就是。”
崔宽对上秀月困惑的眼神,叹了口长气。
“我前妻不是难产没的,是小产。当时孩子在她肚子里都不到两月,她搬个椅子搬没了。我当时觉得没多大事,就宽慰她说孩子会再有,她也没表现的太悲伤。可是小月子都没坐完,她就自尽了。”
秀月不由惊愕,这跟她听说的完全不一样。
崔宽笑笑,“外人知道什么,当初也没人关心我家里的事。后来别人问起,我都说是怀个孩子没生下来人没了,久而久之,外人就传成了难产而死。他们也不在我面前说,我也不去解释。”
秀月有些心疼他了,这好端端的孩子没了是小事,妻子竟然自尽了,这对于他来说一定是灭顶之灾。没准他心里有时还会责怪前妻,为什么就那么轻易放弃了生命。
崔宽揉着秀月的手说:“所以我不喜欢你小产,既然有了,那就生下来,这就是我们的孩子,他会姓崔,管我叫爹爹。”
秀月道:“我不会自尽的,我不会因为一个孩子想不开的。”
崔宽道:“大夫跟我说过,小产很容易摧毁一个女子的意志,有很多女人是小产后疯掉自尽的。所以我怕,秀月,我怕。”
秀月想了又想,都觉得不妥。
她拎起药包,站起身,“早知道不告诉你了,这事我自己会解决,你不用管,跟你没多大关系。你等我养好身子,再给你生你的孩子。”
崔宽说啥都没用,她往膳房的方向去了,八成是去煎药。
秀月走到膳房外,里面两个丫头正在窃窃私语。
“就那个娇生惯养的贵公子,能去参军?”
“如今哪是什么贵公子了,他拿宅子田地财产都还给沈家报答养育之恩了,官也辞了,如今去参军也就是做冲最前面的送死兵。”
“看他那样子,估计也是不想活了,就想上战场死得其所。”
“咱们夫人有啥好的,也没有美貌,何必呢,看沈大人那会儿冻得半死不活的,我都想疼疼他了。”
“你有病吧,你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