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人美心善,腹中还怀着皇嗣,如今四个多月的身孕已然显怀,更有母性了,再加上她这么浅笑着看卫老国公,一句德高望重就先将他个捧高了,哪里能绷着脸呢,便恭敬的行了个鞠礼:“臣不敢当,皇后娘娘请讲。”
纪灏的视线跟着大臣们一起落在了沈嫣身上,脸上不掩赏识,即便是这样的场合她都能落落大方的掌控住,有些气度,是与生俱来的。
“二十一年前,南平战败后,先帝带着南平公主回阜阳城,封了妃子后深受先帝宠爱,在隔年春时怀上了子嗣,之后消息传回南平。对于那边的百姓而言,本是值得庆贺的事,王国公却用南平公主和她腹中的孩子,来要挟那些被俘虏的官员。”
这件事是唯一没有在殿内提起来过的,皇上没提,卫老国公他们也没提,或许是不知,或许是有意避过这个可能冠上“想谋害皇嗣”罪名的事,眼下皇后娘娘说起来,卫老国公这把年纪,也不好对皇后摆脸色,更得忌讳她怀着身孕不能够惊动,遂沉声道:“王国公不会如此。”
“卫老相信王国公不会,本宫原以为也不会,先帝在时子嗣并不多,大臣们都盼着皇家能多多开枝散叶,谁也不会拿南平公主腹中的孩子去要挟,可就是出乎我们的预料,本宫查到,在南平公主怀有身孕时,曾数次收到从南平来的密信,由人直接送入宫给南平公主,说的都是关于那些关押在南平王宫中俘虏官员的事,每每看到那些信后,南平公主总是会身子不适,有两回,甚至还见了血,险些小产。”
卫老国公脸色微变:“这些书信可能证实是谁写的?”
“自然是能,本宫查到一个旧时在南平公主身边侍奉的宫人,在南平公主被打入冷宫后,这个宫人被遣出宫了。恰好,她的手上还留了一封当时的书信,卫老国公若是不信,倒可以差人对比一下这字迹,看一看究竟是谁送过来的。”
“收到这些密信后公主为何不禀明先帝。”
沈嫣笑了:“这本宫就不知了,王国公能拿公主和皇嗣来要挟那些俘虏官员,自然也能拿这些官员的性命来要挟公主,可怜她身在宫中无依无靠,更是没有可以倾诉的人,每每收到这些密信,都会哀伤几日,身子骨自然也容易受损。”
皇后能到朝堂来说的,想必是确有这样的书信,卫老国公是没想到这一出,莫说他了,别人也想不到皇后娘娘在查南平公主的事,王国公当时人在南平,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手也没法伸这么长啊。
可偏偏,人家就是往宫里伸手了。
卫老国公的语气松了些:“皇后娘娘,这些是您查到的事?”若只有这些,那还好办,毕竟皇上安然无恙生下来了。
“不止。”沈嫣从袖中抽出一张方子递给卫老国公,“您看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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