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得宇文徵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她都能看清宇文徵青黑的胡茬。

宇文徵扶着温含章，没有一点不耐烦，顺势将人抱在了怀中。

倚梅和素梅对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抬手拔下了温含章头上的发钗，让她能睡得更舒服一些。

今日温含章的话算是非常冒犯，但却是宇文徵第一次见到最真实的温含章，就像是当年在宫外见到的那个恣意的女子一般。

有什么说什么，不会藏着掖着。

只是进宫太久，温含章自己都忘了在宫外的模样了吧！

温含章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看着熟悉的帐顶，她回忆起了自己和宇文徵说的每一句话。

心中一边庆幸自己没有说错话，一边警醒下次不能再将自己喝醉了。

“醒了？”

温含章转过头，宇文徵站在床边，怀中是睁着大大眼睛看着她的宇文妍。

“三公主都已经看了好几次了！”

温含章扶着额头起身，伸手抱过宇文妍，一脸疑惑：“妾身还以为是做梦，没想到陛下真的在！”

宇文徵并不揭穿温含章。

每天睡前宇文妍总是要温含章哄一会，才会安然的入睡。

宇文徵看着温含章哄着宇文妍，宇文妍依依哦哦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却对温含章的每句话都有回应。

直到宇文妍睡着，乳娘将公主抱走，宇文徵才问：“阿妍脸上的伤疤不能好了吗？”

温含章摇头。

“光琴看过，只能让疤痕淡化，却不会全然消失。”

“是朕的不是，你今日和朕说想要给女子一条路，阿妍是你我的孩子，你如何打算？”

温含章无奈的摇头：“妾身如今还没有想好阿妍以后会如何？她还太小了，但妾身希望阿妍能依照自己的意愿而活，并不会被皇家桎梏。以后若是她想要做什么，我这个做母亲必然是全力支持！”

“朕还以为你会教阿妍很多东西，让她和你一样能独当一面！”

温含章摇头：“陛下不知道妾身出生之后，母亲对妾身的要求多严格！师情他们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但是妾身不能！母亲以更严格的要求来要求妾身，小时候的妾身并不觉得很快乐，也曾经和母亲争吵过。父亲也曾经带着妾身出去放风筝，让妾身明白自由的感觉，但是后来母亲带着妾身去看了民间寻常百姓家的女孩子过得多艰难，妾身便明白了有些人生下来便是有自己的任务的。妾身便接受了母亲给妾身安排的任务。但妾身并不希望阿妍和妾身一样，妾身相信陛下会给妾身支持，阿妍便不用这么辛苦，她只需要快快乐乐的活着。”

宇文徵没想到温含章竟然是这样想的。

“若是以后阿妍怪你呢！”

“每条路的选择都会有遗憾的，不会有十全十美的选择。妾身相信阿妍不会。”

“两日后，梁新兰他们要从京城随大军出发，你可要去送一送？”

温含章摇头。

“梁新兰被陛下封为副帅，朝中必然有反对的声音。这个时候妾身出现，会让有心人大做文章，妾身不会让陛下难办！梁新兰若是能立功归来，妾身去迎接她自然那不会有人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