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试院，偏近郊区。青砖素瓦垒砌院墙，木质房屋接踵相连，棵棵古树参天向上，春归喜燕点缀生机。

院门未开，院中寂静，院外却是挤满了应考学子，攘攘熙熙。

尽是才子，未有佳人。

门前书生，三五成聚，唯有崔玉一个姑娘家。

崔玉后悔，没有选一身男装来穿，害她成了众人里的异类。

她让阿玉把马车停远，自己一人来到院前的古巷，时间方早，崔珀不在，她左右无事，在众人拥挤处晃来晃去，听着身边学子们谈天说地，打发时间。

“我听人说，今年策论一科，题目与民众之论相关。”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道。

一人答话，“我也听闻，不过是坊间说辞，哪能这么准压到考题？”

白衫青年冷哼，“民众之论，能怎么论？不就是写些取民心，得民意，才能安天下的虚无之言？此题若出，文章写的千篇一律，尽是讨好之词，毫无新意。”

“你何不去问问百鬼生，是否又有惊世骇俗的说辞？”年纪稍长的男子笑着说。

此时，一直在一旁只听不言的瘦小男子，出声询问。“请问两位公子，这百鬼生是谁？小生自幼长在安城，识得才子不少，却从未听过此号。”

白衫青年答，“公子有所不知，这百鬼生本名不见经传，他与崔公子在扫风台上争辩过后，就成了应考学生中的名人。那日百鬼生所言，那简直就是罔顾圣法伦常。崔公子事后，却追着百鬼生去了他住的客栈。崔朔文是什么人物，那是西河大族崔氏族的嫡长子，能得崔公子的青眼，当真是祖上积了福，神仙显灵了。”

瘦小男子生的女气，手上一把山水折扇，从容大气，未署落款，不知何人所书。她折扇一收，道，“可惜，可惜，我竟然错过了如此精彩辩题，他们都是如何说的？”

白衫男子摇头，“我亦不知，我得了消息过去，就只听了个尾，记得最清楚的，是百鬼生那句，’论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

瘦小男子手中把玩折扇，听后便猜，“当是上位者决断大事，应独断还是取众议之辩。”

“正是此辩。”年纪稍长的男子说。

“兄台能否与我详细说说？”瘦小男子作揖请求。

“文兄，你且说说，我也想听。”白衫男子也求。

“说起来，两边各有道理，百鬼生之言虽是离经叛道，然乍听时刻，却也无法反驳。”中年男子开始说辞，“当时崔公子的意思，是独断致武断，众议能让人更清晰地认识到事物的各个方面，取牺牲最小，获利最丰的方法，注意到那些容易忽视的细节，也正因于此，大族才会重金招揽幕僚，谋士一流人物。治国者更是兹事体大，早朝、观文殿与御书房议事，也是因为成大事，需众臣子商议，才设置的官爵定例。自古繁华盛世，君臣一心，为民谋福，都因君王肯悉心听取众议使然，而独断者多为暴君，天下大乱，为后世唾弃。”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