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第一印象的好感没能撼动严惩的想法,他语带威严的说:“原告、被告,你们双方可以展开辩论,一方说话的时候另一方不得打断,违令者以搅乱朝堂秩序论处。”
孙启胜作为原告先开口:“启禀国君殿下、各位大臣,本人孙启胜,泰延府丰安县人士,家中独子孙世琪于大前日,被凶徒叶云扬残忍杀害在本县的一家酒楼中,犬子的同窗、朋友以及店小二都可以作证,犬子品学兼优,一直都受到县学教谕们的器重,却蒙此大难,请殿下和各位大人为小民做主。”
陈明达皱了皱眉:“叶云扬,你同意原告的指证吗?”
“同意,又不同意。”叶云扬不卑不亢的说:“我承认自己杀了孙世琪,但这位大叔所说的什么品学兼优却不敢苟同。”
孙启胜抬手指着他说:“县学教谕对我儿一直赞许有加,你有什么可怀疑的?他跟你无冤无仇,可你却当众将他杀死,现在却咬住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放,想要胡搅蛮缠吗?”
叶云扬冷笑:“你儿子是个什么品性,我懒得多说,但有一件事就算我不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当爹的永远都会在外人面前夸奖自己的孩子,就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东西,也会被夸成一枝花。你说我跟你儿子无冤无仇,那我想请问,既然是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他?难不成是我这个国学生,妒忌他一个品学兼优的县学生,这说得通吗?”
“你……你杀他是因为……因为……”孙启胜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便蛮不讲理道:“反正是你杀了他,杀人偿命!”
叶云扬继续冷笑:“没人会无缘无故杀人,我杀孙世琪是因为他该杀!他得知我家有一座青莲静心炉,便起了贪念,进而巧取豪夺,失败之后他竟然两次雇凶杀我,后来更是联合在国都的堂-哥孙世元,重金买通学政杜兴,意欲置学生于万劫不复。
他的阴谋一次次被学生击碎,但他不死悔改,再次雇凶烧死对学生有恩的王叔、王婶,幸得王叔提前做了安排,保住独子虎子的性命,虎子历经万难来到国都,将此事告知学生,学生这才愤而杀人。”
“你胡说,我儿子怎么可能对一个破香炉感兴趣,你有证据吗?”孙启胜打算来个无理闹三分,这是事前孙成文教他的。
叶云扬针锋相对:“这件事在丰安县早就不是新闻了,堂堂县学学生为难一个乡下少年,你说不是为了香炉,那是为了什么?”
孙成文冷声道:“叶云扬,你指责我孙子孙世元买通学政杜兴,可有证据?年轻人,如果没有证据别乱说,本官会告你诬陷之罪!”
东方平泰开口了:“学政杜兴在被本人击杀之前,的确收到一千两银子的贿赂,据目击者说,行贿之人乘坐左丞相府孙家的马车。孙丞相,孙世琪虽然是你的族中晚辈,但你也不至于大方到把马车借给他的地步吧,在你府中有权调用马车的人不多,孙世元正是其中之一,有人在那几天看到他和孙世琪在一起,难道不应该被怀疑吗?”
孙成文心里咯噔一下,他没想到自家孙子有把柄被对方抓-住,昨天在朝堂上对峙的时候,东方平泰只是怀疑孙世元与此事有关,却拿不出任何证据来,他可以死不承认。要是真有证据表明孙世元和杜兴勾结,不光孙世元没好果子吃,连带着他也得倒霉。
见对方吃瘪,叶云扬自信心大增,说:“孙世琪对学生的一系列迫害,学生都采取忍让做法,可不但没有使其产生半分感念,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他雇凶烧死王叔、王婶,虎子亲耳听到行凶之人的谈话,目标直指孙世琪,所以学生是有人证的。虎子现住在圣庙里,如果国君殿下和众位大臣不信,可以叫他过来当面对质。”
孙成文瞪了身后的袁汉哲一眼,意思是你这个废物,早早的就吩咐你杀人灭口,你倒好,派去的人连个影子都没有找到,却让东方伊雪抢了先。
一直旁听的太尉吴瀚跨出两步,说:“本官有一事不明,既然叶云扬手里有足够的证据,为什么不报官,而是要亲手杀人,难道就没有欲盖弥彰之意吗?”
孙成文眼睛一亮,他早就想问这个问题,碍于自己代表的是被告不太好发问,由旁观者提出来才显得更自然。
所以吴瀚的话刚落地,他就迫不及待的质问:“对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为什么不报官,你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