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从来就不信,有什么人真的就能彻底不管凡间事。要是不管了,那就不是人了。”宁芝笑着:“当然,我不是骂人。我只是说,但凡还是人,就总有一些放不下,一些看不惯,一些不能忍。一些不能不提醒。修仙也好,修佛也罢,不都是如此?如果真是修的的道就什么都不管了,人间也不久不能受天道庇佑了?”
“哈哈哈,我就说,姑娘是个有慧根的吧!持心那老和尚不也说姑娘是个有慧根的?”明道长大笑:“正是如此,正是如此!还吃着这凡间的五谷,却自诩不是凡人,那是蠢。”
“老道士还是凡人,不过是活的久了,看得多了些罢了。”
“不过,您掐算的本事,也是一绝了。”宁芝笑道。
“我如今,已经不在掐算了。既然是**凡胎,就总是有定数的。能算到的,不是什么仙术,不过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算。而毕竟是有数的,所谓天道不可违,就是如此。道家都说天道无常,天道无常,便是这个道理。卦,是算不尽的。”
“不算也好,道长就只管喝茶下棋,岂不是也美哉?”
“哈哈哈,世人要都如姑娘这般想得开,想的明白,这世间不就也美哉了?可惜啊可惜,世人多愚昧。”明道长笑着摇摇头。
“我也一样,我也愚昧,我也执着,只是我需要的不是算卦而已。”宁芝也摇头:“我只是觉得,不管算出什么来,该走的路还是要走。要是因为算的不好就不走,或者是跟着算的走,那就被命运牵住了鼻子,走也不顺,停也不甘心,岂不是不好么?”
“哈哈,善也,善也!就是这个道理!可惜世人不肯做啊。”
“不说这个了,难得天气不算热,叨扰道长一杯茶吧。”宁芝笑道。
“请,请!”明道长很高兴。
咩咩坐不住,自然就不坐着了。
咩咩被带着到处玩,道士们见了他也觉得喜欢,长得好看的孩子,到哪里都受人喜欢。尤其是,那孩子身份还不低的时候。
宁芝带着咩咩,在清风观住了五天,然后在一个阴天的时候回了宫。
此时,已经是六月中旬了。
前方战事平稳,裴珩的信写来,也是轻松的。
宁芝看着那些轻松,却觉得临京城呆不住了。
临京实在没大事,朝中正常运行,自打两年前宸王专门安排过之后,如今各地的粮食直接运往军中。
只需报备给朝廷,而军饷也是各地的税收上来之后,定时送去军中的。
朝中虽然也还管这些事,但是毕竟有限。
木相是个极其能干的,朝中打小事情一把抓,也远没有当年韩家的锋芒毕露。
可以说,一切都是平顺的,都是稳定的。
而这样,宁芝也就越发呆不住了。
她真的是想念裴珩,也想念前方的环境。
固然临京城更舒服,可是她就是觉得北方那干燥的空气都叫她思念的厉害。
而问咩咩,想爹么?
原本还玩的很开心的咩咩都忽然就不爱玩了。
他想爹了。
“咩咩想爹爹,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