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蹙着眉,不在意地捏了两下,便没去管它了。
林月给他递来了一杯热茶,他问道:“哪里来的?”
林月道:“你砌墙的时候,我回去拿了茶壶和一些吃的干粮。”
萧靖云道:“你应该叫我去的。路那么滑,你没事吧。”
林月道:“也就摔了两跤,那又怎么样呢,不是好好的?”
“总不能你在风雪中想办法建造一个温暖的小窝,我却什么都不做吧?”
“像你这样好的男人,我基本上已经很少见到了。”
萧靖云道:“我很平凡,这没什么。”
林月学着他的语气道:“我也很平凡,这没什么。”
萧靖云哑然失笑。
火燃烧过粗壮的树枝,猩红的火星就和炭火差不多。
萧靖云起身去弄了些在帐篷边,这样陆陆续续的暖意钻入帐篷里,并不怎么冷了。
林月摸到萧靖云的衣服都湿了,便主动支起一个架子,说道:“把湿衣服脱了烤干,顺便还能为我们挡挡风。”
萧靖云照做了,林月将披风分一半给他,两个人紧紧挨着取暖。
听见窑洞里发出的声响,林月觉得明天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他们可以取碳回去用。
又想着四周的冰墙,便对萧靖云道:“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看过一个节目,一个男人在野外遇见暴雪天,为了取暖,生生筑起了冰墙。”
“我当时还不是很明白,冰墙啊,不会融化吗?他不冷吗?”
“可现在在这狭窄的小小空间里,我竟然感觉到暖意,真是太神奇了。”
她说着,像个小女孩那样幸福地笑了起来。
萧靖云立马就觉得,告诉她有办法回去这件事做对了,至少她现在全身心放松下来,已经有惬意的乐趣了。
他笑着望着她,却感觉身体有些恍惚的笨重感。
林月问道:“你怎么了?”
萧靖云摇头:“没什么?估计是白天干活累了。”
林月立马道:“那你快躺下歇一歇,什么都别想了。”
萧靖云点了点头,在林月注视的目光中入睡。
外面风雪依旧,火焰在噼啪炸响,疲惫的男人趟在身边,看着他平静的神色,那曾被笔墨勾勒出的面孔逐渐真实起来,她的手忍不住轻轻抚摸了上去。
……
外面,林月和萧靖云突然消失,张天师也召唤不出晏舒,顿时就急了。
最着急的当属太上皇了,他现在本应该过着最悠闲自在的日子。
可他感觉到弟弟似乎有难,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之前弟弟命在旦夕,那时候他险些脱力,也是这种感觉。
张天师也感知不到两人的存在,只是看着突然发不出声音的鸟儿们,皱着眉头道:“应该是被什么阵法给困住了。”
他说着,掏出林月留给他的小瓷瓶。
里面原本都装着灵药的,可此时倒出来,竟然是一团灰烬。
太上皇的身体渐渐软了下去,眼神里也尽是悲戚。
众人看得心凉,不自觉地为他们担心起来。
皇上见状,蹙了蹙眉,站出来说道:“还记得皇婶昏迷时,我们都在做什么吗?”
“虽然不知道这次还有没有用,但攒功德无疑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萧青翼也道:“是的,还有祈祷。”
“求师公为他们燃起长命灯吧,我们作为子侄,是他们最亲近的人,由我们日夜祈祷,老天爷应该会知道的。”
张天师道:“那就暂且这样办。”
可他心里还是有一些疑虑,被皇上给看了出来。
等到所有人都搀扶太上皇走了,皇上又折回来道:“国师,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张天师道:“皇上,之前那个赤锋你记得吗?”
皇上道:“有点印象。”
张天师道:“如果谁有本事困住他们,我想大概只有他了。”
“只不过……”
皇上问道:“只不过什么?”
张天师道:“要隔绝外界的探知,必将如上次一般,进入异度空间。”
“可赤锋明明已经说过,那空间回不去了。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皇上接过话道:“晏舒。”
张天师点了点头,叹道:“希望只是我想多了,晏道长本身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皇上闻言,目光也不自觉地变得凝重起来。
随即在离开前说道:“朕会告知天下人,皇叔和皇婶突染恶疾,此时正陷入昏迷中,朕从即刻起沐浴斋戒,为皇叔皇婶祈祷,希望他们早日恢复。希望天下人也如同朕这般,为朕的皇叔和皇婶,献出一份善意的祈念。”
“老天有眼,会保佑他们平安归来的。”
张天师缓缓点了点头,现在他们找不到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只是晏舒因何妥协?
莫非是受了胁迫吗?
那为何不来找他求助呢?
这一刻,张天师心里也泛起了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