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烟瘴之地垦荒并非易事,又可虽未去过台湾,但也曾听闻台湾虐痢丛生,且那里的蛇虫甚毒。这些流民多半是北地人,到了那里难免会水土不服,这些都是王爷要考量的问题,王爷切不可大意。垦荒未必就比治疫简单。”吴又可正色道。
朱琳泽当然理解吴又可的用意,吴又可希望朱琳泽能够正视开台垦荒一事,不要把在荒蛮之地垦荒当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台湾虐痢丛生,这个问题朱琳泽也有考虑到,台湾要是好开发的话,也不会到明末才出现有组织大规模的移民垦荒。
朝廷也给朱琳泽调派了十几名医师、医徒,只是这些人的医术水平远远不能和吴又可相提并论,有吴又可的帮助,可谓是如虎添翼。
“多谢吴医师提醒,此事本王定会重视,先生也知道开台垦荒并非易事,竹堑不比南京,条件要艰苦许多。本王听说你把家眷都带上了?”朱琳泽点点头,说道,“先生可考虑清楚了?现在先生改变主意还来得及,上了船可就没再下船的道理。”
这件事情吴又可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吴又可早已经下定了决心,他毅然决然地道:“又可想清楚了,又可行医多年,说起来让又可佩服的人没有几个,王爷便是其中之一,只是王爷莫要忘了当初答应给又可的神器。”
吴又可行医大半生,没曾想最后还能够在朱琳泽一个未及弱冠的年轻人身上学到东西。朱琳泽不经意间的只言片语就能给予他启迪,这个王爷,真是个不可预测的怪人。
别的宗藩巴不得一辈子在藩地享福,他倒好,赶着往什么都没有的蛮荒之地跑。
“吴先生放心,此物就算是花重金买不到,本王也要花重金自己研发出来!”朱琳泽答应了吴又可。
光学领域是一个非常重要领域,如果能在光学领域上有所突破,无论是对天文、航海、还是对军事,亦或是医学等领域都有极大的帮助。
“见过王爷。”
四个闽东商人前来面见朱琳泽。
“所有已经全部安排登船,只等王爷一声令下,便可启程。”
“吴先生,你也准备一下上船吧,你和你的家眷就乘本王的坐床,本王的坐船已经给你留了位置。”朱琳泽对吴又可说道。
“谢王爷。”吴又可谢过朱琳泽,便回去安排他的家眷,朱琳泽挑了身边的两名亲卫,让他们帮吴又可将行礼搬到船上。
“你们此番总共来了多少艘海船?”送走吴又可,朱琳泽转身问四个闽东商人道。
“大大小小总计三十多艘船。”林永说道,“四艘福船,此为大船,余者皆是鸡笼船和淡水船等小船,每艘只能载数十人到一百来人不等,不过王爷放心,船虽小,但跟着船队走,有大船补给,从崇明到竹堑不是问题。”
“那便好,启程之前,你们到陆长史那领旗,若是碰到郑家船队,就告诉他们此旗乃圣上亲赐,挂上此旗的船便是为圣上办差。郑芝龙胆子再大,本王料想现在也不敢劫朝廷的船。”
林永等人大喜,纷纷谢道:“多谢王爷。”
有了这面红底日月旗,他们每年就可以省下不少向郑芝龙买郑家旗的买旗钱。
收拾完毕,朱琳泽辞别沈鄘拉着沈莹上了坐船,沈莹泪眼盈盈地挥手朝在岸边目送她远去的沈鄘告别。
沈鄘也早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上船后,朱琳泽向前方望去,那是无边无际的海洋,海水和天空的颜色在远方融为一体,分不清那到底是天还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