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尤尼只感受到了力量,当他对此欣喜乃至对其产生依赖的时候,心智的腐蚀也就开始了。不过,法师没有要毁掉自己学徒的打算,要驱除这件衣物中的怨念不是件困难的事,如果此事过后它还有继续存在的必要,起司就会再深加工一次。
再者说,有些事不必法师操心,自有人暗中帮助。那位老妪在学徒身上编制的绳结可不是随便编编。就像起司在草原上见到的那些象征着蠕虫邪神的绳结一样,类似的以绳索打结来作为标志和符号进而产生作用的情况在各个种族和文化中都不是个例,据说在语言和文字被发展开显以前,结绳记事就已经被使用。这种古老的记事方式赋予了绳结意义,让它们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魔法符号,就比如尤尼胸口上那个大大的矮人铸造神绳结。
“等我们回来,你要去找那位女士将你身上这些绳结的系法学会,那将会是你的第二次试炼。”起司看着前方,突然说道。
学徒懵懵懂懂的点头表示明白,他还不懂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不过现阶段他只需要知道无条件的服从起司的要求就好了,毕竟这个灰袍人给了他衣服,住所,食物和活下去的身份。对于这个孩子来说,现在没什么好再奢求的,他十分有限的经历让他想不出这样的生活还有任何不足。
在这样简单的思考中,他前面的脚步停止了,尤尼抬起头,看见了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生物,他的上半身是个男人,下半身却长着毛发和蹄子。
“你们来晚了些。”喀戎歪着脑袋看了看起司身边那个穿着颇有矮人风格的人类男孩,语气里倒是没什么不满。他是这次负责将起司和他的跟班带到指定集合地点的人,为此幽河支付了一笔合理的佣金,不过用的是其他的名目,而老练的马行老板也早就清楚不要对自己的每笔交易都深究下去。
“路上去买了身衣服。”起司耸耸肩,他很高兴荣格雇来的运送者是他认识的人,同时也深刻的认识到这不会是意外。幽河的力量注定它可以监视起司在这座城市中不依靠魔法去接触的每一个人,并以此来反向推导出他的诉求和其它东西。
这不全是坏事,自然也不算好事。但至少在幽河的利益与灰袍相同时,它很方便。因此不需要起司特意去寻找,就有相熟的马行老板来亲自为他赶车,赶的车也是一辆外观与大小都恰当好处的四轮马车。
“嗯,这确实有必要。虽然我不知道也无意知道你们到底要去干什么,但行头不论什么时候都能起到作用。就像你不会直接牵走一匹带着马鞍的马一样。在我的家乡,偷盗牲畜,尤其是马匹,是会被判处死刑的。所以有不少故事里的可怜人,都是因为碰了被故意摘掉马鞍的马被杀死。你看,规则总是会被利用,被好人利用,被坏人利用。”半羊人摊开双手,唾沫横飞的说着故事。起司却只是将一枚钱币塞进他的手中,拉开了车门钻进去。
待他和尤尼坐稳之后,马车也在轻声的吆喝中缓缓开始移动。年轻的学徒显然是第一次称作这种交通工具,他的双手按在座位上,面露紧张。起司默默看着他,而后者也很快意识到即便不去扶着任何东西,他也不会被甩出去,因为他的导师用身体证明了这一点。
“关于规则,我想还是给你提前说上两句。我们待会会见到一些人,他们每个都有自己的规则,但那些规则都是他们的,当你需要与他们相处时,尽可能遵守它。可如果它超出了你的底线,不要犹豫的从它和他的主人身上踩过去才是最正确的做法。而现阶段,你的底线只有两个,一,活着。二,看着我,能学到多少学到多少。如果有人要你死,跑。跑不了就找机会宰了他。如果有人要你离开我的身边,那大概和要你死是一个意思。明白了吗?”
在学徒点头之后,起司满意的露出笑容,然后从长袍的夹层里掏出两样东西给他。其一,是枚护身符,其二,是根缝衣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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