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件事上没有帮到海拉女士。”赛赫用沮丧的声音说道,“她给了我一切,但是我没法报答她。”
网虫愣了几秒,然后她意识到了赛赫这句话真正的意思,他害怕因为自己的无用而被海拉抛弃。合情合理的想法,在失心湾这样的环境中,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那绝不会是因为其它的理由,仅仅是因为这个人有利用价值。而有的时候,别人利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连被利用的资格都没有。赛赫所担心的就是这个状况,他的经历让这个孩子处于深深的自卑当中,他对自己的价值有着过低的预期,这让他的想法总是陷入极端,比如他为了证明自己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出并想要去杀人。
这样的情况网虫不是没见过,相反,她见过很多。女佣兵看到过相当数量如赛赫这样的孩子,被人从死亡面前拉回来,可这些他们的救命恩人中并不全是好人。千万不要认为一个孩子没有任何的价值,杀手,刺客,劫匪,骗子,太多太多的心怀不轨者可以利用这些年幼孩子的外表和生命来达到他们的目的。而这些孩子们,却因为没有判断的能力只会对救了他们的人盲从。这是在外人看来十分病态的状况,因为哪怕这些收养者在虐待他们或让他们做完全不适合的工作,这些孩子自己也丝毫意识不到。
正是因为网虫知道赛赫的处境,她才没法第一时间向男孩给出解答。她知道自己的解答是很难起到效果的,甚至会产生与本意相反的作用。这个孩子的未来已经完全被握在海拉的手中,不单单是生死,就连思想和生命的目标亦是如此。佣兵思考着她应该使用的措辞,可就在她即将回答赛赫的时候,从房间内传来的苏醒时特有的呻吟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网虫用手势阻止了男孩起身的动作,虽然绮莉脖子上还戴着寒铁护身符,可她仍然是一名危险的女巫,驯蛛人不想冒险。“这是我们女士之间的事情,你在这里帮我们望一下风就好。就像山怪常做的那样。”说完,网虫走入了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悠悠转醒的女巫变回了自己原来的模样,库伊拉的伪装连同着绮莉意识的完全回归而自然瓦解,当然更有可能是寒铁的影响。网虫没有立刻走到床边,她靠着房门,将右手背在身后,握着那柄家传的蜘蛛毒牙匕首,她必须确认醒过来的人是绮莉。
“哦,又戴上这玩意的感觉还是一样的糟。而且它看起来丑极了,说真的,你真的不打算让人把它熔了换个造型吗?我觉得熔铁城的那个矮子一定可以做到。”从床上坐起来的女巫摆弄着胸前的护身符,抱怨道。
“我觉得只要它能够起到作用,外形并没有什么影响。”女佣兵用平静的声音回答。
“这就是为什么你和他到现在都没结果,亲爱的蜘蛛,你太不积极了。我真该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做的。”绮莉撇撇嘴,放弃了对护身符外形的话题。不过她的新话题明显触动了网虫的一部分神经。
“你对他做过什么?”女佣兵的声音冰冷下来,像是一只被激怒的猫。
“你想知道?”绮莉在觉察到网虫的情绪变化时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我觉得比起我,你更该去问他。说起这个,他人呢?还有我亲爱的佩格,她居然没有泪眼婆娑的守在我的床边为我祈祷,真是太无情了。”
现在,网虫搞清楚了两件事,第一件,就是眼前的这个人确为她所认识的绮莉无疑。第二件,就是不论她是不是会对自己带来威胁,她都很想用背后的匕首给她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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