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后者的话,那恐怕这位嗜白之狼就在眼下的这场纷乱中处在一个非常微妙的境地。因为在这场势必要席卷整个部族的风暴中,所有自以为可以独善其身的人都是不折不扣的蠢货,雪崩于前,没有一片雪花能逃脱被冲刷而下的命运。从对话里可以感觉到,恩索德既不是蠢货,也不是迂腐之人,他清楚眼下的状况,但仍然在努力的保持自己的中立性。这背后必然有更复杂的原因。
“不管怎么说,你们两个当街杀人,虽出于自卫可情节恶劣。应该处以鞭刑,并驱离市集。男的五下,女的三下,打完以后监禁起来,明天黎明时会有人带你们去住处收拾东西,拿好了就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白狼一手撑着脑袋,快速的做出了处理。其实这些处理办法他早就想好了,只是出于对这两个人的好奇和一些其他的原因才将他们特意带回来。
“等等。”在侍卫要将两人拉出去的时候,阿塔轻巧的躲过伸来的手,对坐在椅子上的人说,“你的妹妹本来跟我们在一起,可她后来不见了。你应该现在就派人去找她,她应该还在市集里。再晚一点,她就可能被交到一些想对她不利的人手中。”
“我为什么要救她?”恩索德挑挑眉毛,语气仍然不急不缓,“想要她死的,是我的兄弟姐妹。想要她活的,也是我的兄弟姐妹。你一个外人现在让我去救她?凭什么?万一,我想要她死呢?”
“那她就不会带着我们直奔市集,还特意在那里落脚。不管她对你的看法如何,努伊萨是信任着你和你所管辖的市集的。她或许不认可你的为人,但她认可你的能力。现在,她在你所管辖的地方失去了踪影,你该负起责任不去辜负她的信任。这也是为了维护你在市集里的权威。”女剑士被冲上来的侍卫按住,强迫性的让她半跪在地上。但即便如此,那双天的眸子还是直直的看着白狼。
恩索德嘴角的笑容,消失了。他轻轻挥手,压制着阿塔的卫士退去了两个,让前者不必那么辛苦。他略微将身体向前倾斜,“我很好奇,努伊萨到底允诺给了你们什么东西?你们会对她如此忠心。”
“我只是觉得,在财产权利之外,家庭不该是那样的东西,亲人不该是那样的东西。”
白狼听了这话,愣了片刻,然后突然轻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越来越大,在阿塔的脸胀红,准备摆脱束缚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时停止,“家庭?亲人?我本以为你是个挺精明的人。现在看来,你天真到可怜。”
“我不觉得否定亲人是天真,你出生就拥有家人,所以才不觉得他们珍贵。”女剑士在两个侍卫的压制下生生站了起来,她现在是真的生气了,对于自己家庭的担忧让她在目睹这些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后产生了异样的刺痛。
嗜白之狼歪了歪脑袋,看向阿塔的目光反倒柔和了一些,“你觉得,人在出生时被血脉勾连的就是家人?也对,也不对。对于你,家人可能确实是这样的,但对我而言,我的家人不是他们。”
他顿了顿,闭眼思索了片刻,“你猜怎么着?虽然我不喜欢那个叫努伊萨的妹妹,但我确实要维持在市集的威望。去,领三十个白毫的兄弟,去市集里把人给我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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