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从她的腿部一直往下，流出很远，地面上的血干涸了，看起来有几分的沐目惊心。

她的脸，苍白无神，头发也都被汗水浸一湿，粘在苍白的脸上显得很惨淡。

他心知，她的腿是保不住了，即使这样还不肯说。

缓缓走过去，伸手在她的脸上碰了一下，而后嗓音有些低哑：“找个医生过来。”

黑衣男人这是知道，章总没有放弃，这个女孩子还有得受呢。

不说出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就是不知道是这骨头硬，还是枪子硬，能不能扛得住了！

整整三天，张仲羽生不如死。

死了又生，生了又死。

她从来知道章伯言狠心起来，可以这样狠心，不过也对为了莫小北他连人也不想当，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恶魔。

就在张仲羽倍受折磨的时候，小北在医院里被章伯言抱着，身上只有一件睡衣，乖乖顺顺地喝着他喂过来的猪肝粥。

章伯言浅浅地喂着，神情温和，在那间地下室里暴戾之气冲得散散的，一丝不剩。

可是小北是极了解他的，她的小手往上抬，轻轻地触着他英挺的五官，嗓音沙哑：“这两天你总不在，总是林谦陪着我……章伯言你在忙什么？”

他浅浅地笑了一下：“才当了章太太，就查勤了？”

莫小北在他的怀里，看了他一会儿，摇了下头表示不要吃了。

章伯言将碗放在一旁就听见她开口：“我的身体……尽力就好。”

说着，她搂住他的脖子，整个小身体都贴在了他的怀里，声音轻轻的，“章伯言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他低头看她，哑声开口。

莫小北舔了下唇，很艰难，但却是她必须要说出口的话：“万一我……和妈妈一样，你……给小丸子找个好妈妈，像是染染那样的，一定会待小丸子好的。”

她才说完，他的身体就僵住了，而后松开她的身子走到窗前站着。

就这样站着半天也不说话。

小北心里有些不安，悄声地叫了一声：“章伯言。”

他仍是不开口，像是真的生气了。

她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大概是让他难过和生气了，于是掀开被子想下床去安抚他一下，但是手才动他已经开口了：“莫小北你现在说的是什么话，你是觉得你活不成了还是要怎么样？”

他的声音里，透着无边的伤感和压抑，震得小北的灵魂都直颤。

她的手又悄悄地放下，也不要下床了，就只是倚着床头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小声地说了句：“不是。”

他难得对她发火，却也是极压抑和克制的：“不是？那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又是为了什么？你觉得没有了你我还能有别人吗？你要让小丸子叫别人妈妈？”

他终于还是缓缓回头，黑眸像是利刃一样地穿透人心，就直勾勾地望进她的眼里：“莫小北，你想都不要想。”

小北垂了眸子，无意识地轻轻抓了一下头发，十多根头发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