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这样,你也知道,她行事向来低调。”
“那也不行,你要不说我去说。”
章怀远有些头痛,但还是点头。只因他清楚,这事若是他亲自开口,言语不和,肯定会吵起来,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变得这般口齿伶俐。他宁可坐在谈判桌上,而不是对着她,那种有劲使不出的无力感。
章夫人不知他听进去多少,亦是一句也听不进。她看时间不早了,催促:“给她打个电话,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章怀远自是不知章夫人的心思,她是担心这么晚,盛今夏所见的朋友是男性。不是她保守,而是一想到她的美好被人发现,喉咙便不由发紧。
“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今天她会晚一些。”
今夏回来已经九点了,章怀远坐在楼下的沙发上,半身搭着一张毛毯,半个身都往后倾斜。
看到这场景,脚步不由一顿。她站在不远处默默注视他,一进门管家就告诉她说章夫人一个小时前已经离开,章先生喝了酒,不肯上楼休息。今夏听了,呆了一呆。
章怀远听闻动静,睁开眼就看到发愣的盛今夏,她身上只穿着一件鹅黄色衬衫,一条白色笔筒裤,腰纤细不盈一握。棕红色卷发,衬得她脸更小。她一动也不动站在那里,好像世界已经毁灭,她也可以浑然不动,任由他打量。
今夏知道,那冰冷的瞳孔写满了对她的不满。
管家早嗅到空气飘散的火药味,接过今夏脱下的外套就退下了。
过了太久,也不知是谁先败下阵,又或许知道这样分不出胜负。今夏率先打破僵局,她嗓音微颤,已经哑了,她说:“我去看了念安,她很不好。”
她想,恩怨是她和章怀远,而不是念安,若没记错,章怀远对念安也是好的。他对谁都好,唯独她是一个例外。
他是真讨厌她吧,这毫无疑问。
“知不知道妈在这等了你多久?你别告诉我,你去看念安只是为了逃避。”章怀远声音里压抑的怒意以及一种无能为力的讥嘲。
今夏自是怔了一怔,她确实存了这心思。不然,她要怎么办,一个章怀远已经够了,再来一位前婆婆,她也是有心无力。唯一的办法,就是避而不见,希望聪慧的章夫人懂。
“盛今夏,行市也不是这样涨,你要行动前最好一五一十告诉我,在怎么说,这段日子我们还是把戏演好了,心中那些不甘先放一边去,我可不想背负欺负你的罪名。”
今夏忽笑起来,她想说,章怀远你算哪根葱,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她克制着翻涌的情绪,瞪着他,“不需要,章怀远,我们不需要演戏,有什么戏可演?你不需要对我负责,我也不需要对你负责。你可以去寻找你的追求,我自是不会说半个字,如果需要我去解释,我也不会吝啬。”在说出这番话,好像已经耗尽她全部力气,心口像是钻进了沙粒,疼,疼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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