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猛地一呆,旋即轻轻摇头,神色落寞地出帐而去。
目送管宁、沮授先后离去,郭图瘦削的身影忽然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向马跃道:“董卓乱京乃文和兄一手策划,主公为何不向两位先生解释清楚事情地原委?如此一来,两位先生便不会误会主公了。”
马跃淡淡掠了郭图一眼,说道:“有这个必要吗?”
郭图闻言一颤,急弯腰退下,恭恭敬敬地说道:“是。”
眼见郭图神色局促,马跃脸上忽然浮起一丝淡淡地柔和,缓声说道:“公则,汝与文和有情有义,为吾殚精竭虑、无所不为,本将军岂能不知?为主出谋划策、替主排忧解难,此乃为人臣下者事,为臣下担当,替臣下分忧,此乃为人上者责,祸国乱源这个骂名,本将军替你们背了!”
“主公。”
郭图浑身一颤,只觉喉头哽咽再说不出话来。
郭图是真的感动,如果马跃只是欺世盗名、假仁假义之辈,此时可谓是“扬名立万”、大做文章的大好时机,他只需要把郭图和贾诩问罪、甚至是斩首示众,然后再将事情真相公诸于众,如此不但可以洗脱祸国乱源地骂名。更可以替自己换取“仁义”之名。
可马跃没有这么做。
马跃选择了像个男人一样替部下担当,而不是把所有的罪责都推脱给部下。
……
是夜,管宁毡包。
刚刚返回河套地贾诩不及面见马跃,便匆匆前来,向沮授和管宁原原本本地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罢贾诩的叙述,沮授道:“如此说来。用计促成薰卓进京乃是文和兄自作主张,其实与主公毫不相干?”
贾诩道:“正是如此。”
管宁道:“既如此,将军为何不加分辩?”
贾诩概然道:“主公乃七尺男儿、敢作敢当,岂有把罪责推给臣下之理?他分明是想替在下担当这祸国乱源的骂名呀。”
沮授以手扶额道:“如此说来,在下与幼安(管宁表字)兄却是错怪主公了。”
“错怪了将军,管某明日便效法古人负荆请罪。”管宁说此一顿,又向贾诩道,“只是文和兄为何出此下策。为了河套一隅之安危而置天下黎民百姓于不顾?”
贾诩正了正衣襟,肃容道:“诩既为主公帐前谋士,自当为主公谋。今主公有难,诩岂能冷眼旁观?举凡有别地办法能助主公躲过此劫,诩也不会出此下策,可两位先生教我,舍此之外可有良策?”
沮授、管宁对视一眼,摇头叹息道:“并无良策。”
“这便是了。”贾诩凝声道,“为了主公大计,诩无所不为,虽背负骂名、遗臭万年亦在所不惜也。”
沮授、管宁面露羞愧之色。半晌才抱拳齐声道:“先生高义,在下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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