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瘦的形体,跟玉米杆似的在风中摇曳。疼疼疼,心像被绞肉机碎裂般地痛。生活一度这般对我恩赐,对我好,我有点受宠若惊了,也有点半信半疑了。
晚风中,我溜出工地,坐在离工地较远的荒地里,心里静了许多。草还是干巴巴的。一片破旧的砖瓦房,有人的笑声从里面传出来。有几个小孩子和邋遢的女人,在房间的周围玩玩闹闹。一轮发红的太阳在云层里穿梭。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放眼望去,贺兰山层连叠嶂,模模糊糊,却显得更雄壮了,巍峨了。
我点了一支烟与清风共享。风无语,我更漠然。好吧,就任时光飞逝,我却是这时光下最清醒的人。但是我却找不到自己,我是什么?
我仔细揣摩发给她的短信,她发给我的短信,一遍又一遍地看,都滚瓜烂熟了,倒背如流了。然而我越来越觉得像在做梦。
爱上一个人,就掏心挖肺地给对方讲自己的一切,不顾一切把自己交给对方去保存,才觉得心安。
手机已经停机了,收不到她半点的消息,时间像停止了转动。唉,生活有如黑夜,深不见底,叫人心慌意乱。
金融危机波及了每一个人,手里连半毛钱都拿不出来了。这样的日子是该记录的。工地上借不了工资,就这样干耗着,大伙儿都急得干瞪眼,都说电话费没了,联系不上媳妇了,跟人跑了都不知道。呵呵,小伙儿都苦瓜似的脸却没有任何办法,能借的都借了。
表弟张坤上班去了,心里稍稍安了些许,他那种富家子弟的派头让我头疼。他已经是债台高筑了,还要消费,不知道是他的消费观念,还是他对人生的态度抱着一种奢侈的观念,总之他一月花的钱,我得花一年。
我坐在平整的草地上,心里思量万分。她时不时地提到了房子和车以及公司什么的,每当看到这些字眼,我就感到压力山大了。或者她说谁谁谁跟她说有很好的条件,只要她跟了,好日子就在眼前。每次听到这些,我的心就酸溜溜地疼。
我爱她,但我却什么也给不了她,就连一个健康的身体都给不了她。我是不是该放手了,可是她又发给表弟及弟弟的手机的短信,说明她又是在乎我的,就这一点点言语,就叫我又舍不得她了。
每天怀着沉重的心情,茶饭不思。我几乎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了。若真死了倒还干净了,我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早晨读杂志时,看到了一篇短文,叫《莲花盛开的水瓶》。有这样一句话:“世界微尘,因心成体,唯心所现,唯识所变,一切都随着我们的心性的改变而改变。”
我何尝没有这样的彻悟呢?但真的要做到却是难之又难。我急疯了,就跟弟弟借了十块钱,交了十元的话费,他也没钱,跟谁借的钱我不知道,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将本已经废弃不用的卡,又弄通了。我一刻也受不了没有她的日子,她回短信的时候也是兴奋的,她同我一样受不了这种没有嘘寒问暖的时间。我差点就落泪了,若不是弟弟在身边,我真的要流泪的。我的生命还有什么遗憾呢?就算我给不了她物质上的保证,可我可以给她我的心啊,我的热腾腾的赤胆和忠心!我的心已经完完全全属于她了,我想今生不会再有谁能让我如此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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