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汝南王司马亮。当权的那阵。在皇上面前渐渐就充起叔爷来了,带剑入宫。上朝不拜,比杨骏当年的放肆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失了势,立刻就变得小心小心翼翼的,每天随众臣一起朝拜如仪,遇事也不敢随便发表意见,见谁都一面笑,点头哈腰,唯唯诺诺。
赵王司马伦今天会这样,也不过是在试探我,看我是不是如外界所说的那么利害。见我果然不好对付,立刻就改口奉承起我来,口称“微臣”。在这点上,他和汝南王司马亮并无区别。
他比汝南王聪明的地方,是他懂得先用重礼打点,让我即使生气,也会看在礼物的份上尽量满足他的要求。汝南王则又贪婪又小气,还要我提供粮饷去帮他豢养军队。他对我这个皇后尚且如此,对其它朝臣就可想而知了。这样的人,一旦出事,连同情救援地人都没有,大家只觉得大快人心,一起合力痛打落水狗。
刚送走赵王,楚王司马玮又来了。
像司马玮这样有勇无谋的人,说话自然不懂得掩饰,一进门就急急地问我“娘娘准备封赵王做什么官呢?”
我好笑地看着他说“王爷这话可问得奇了,我能封赵王做什么官?论功封赏那是皇上的事。而且,我听说,皇上今天已经在朝堂上封赏过了,好像是车骑将军,加太太傅什么地,难道王爷没听说吗?”
司马玮说“这个臣弟当然知道啊,臣弟要问的,是娘娘打算封他做什么官。如果臣弟猜得没错地话,赵王今天进宫,就是为这事来恳求娘娘地吧?”
我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打听内幕也不是这样打听的吧。
见我只顾低头喝茶,不肯回答他地问题,司马玮越发急了,索性旧事重提,开门见山地说“娘娘不会打算把度支尚书给他做吧,臣弟可是很久以前就跟娘娘求过了的哦。”
我动了动酸痛的腰说“王爷想得太多了,赵王只是进来探望我的,因为听说我怀了孩。我今天坐了一天,有点累了,现在想进去休息,王爷也请回吧。”司马玮还想罗嗦什么,小翠已经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山婉则一边扶我起身一边说“听说今天王爷的府上很热闹,有什么喜事呀王爷?”
司马玮楞了一下说“没有啊。”
“没有?”山婉笑道“可我刚刚在外面遇到梁大人,他说要往王爷府上去吃酒,还说他妹妹绿珠已经和石大人先去了。”一听到“绿珠”两个字,司马玮立刻告辞道“既然娘娘累了,就早点休息吧,臣弟就不打扰了。”
看他匆匆而去,神色急切,小翠笑着说“婉婉,你又捣鬼了,明知他迷恋绿珠,还那样哄他。等他回去了,没看到绿珠,小心他明天找你算帐。”
山婉说“娘娘累了,这不知趣的家伙还只是不肯走,我才想到这个的。你放心,这样的事,微臣赌他不好意思找我算帐。”
两人说笑着把我扶进内室,才刚刚挨上床沿,外面又高声通报说“卫夫人求见!”
小翠皱眉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个时候来。娘娘,不如让我去打发她走了吧,就说娘娘睡了。反正她已经进了宫了,以后见的日多着呢。”我扶着床沿重新站起来说“算了,我出去见她。她进宫是我硬拉进来的,不能拉进来了,就把人家丢在那里不理吧。”
皇上已经不理了,我再不理,那卫瑾不是要郁闷死了?她是在外面玩惯了的人,现在整天关在宫里,都不知道她的日是怎么过的。
唉,卫瑾,终究还是做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她本来是有机会摆脱这命运的。如果当初她在落选皇太妃后能及时嫁人,现在也不会沦落到进宫来住冷宫的地步。
如此佳人,却要孤寂一生,实在令人扼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