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适。”
“岂止不合适,是非常不合适!小宝啊,氾宽、氾丹父子领头上表,请太后还政大王,响应者众多,朝野舆论汹汹,他们的目标非是为逼太后还权,而分明是意在征虏!换言之,太后不过是个靶子罢了!……那么小宝,在征虏说话表态前,我家,你我父子就决不能乱置一词!”
陈荪指了指案上的信匣,说道,“你知道么?我前天收到了氾宽的一封信。他在信中引经据典,洋洋洒洒,写了上千字,他具体都写了什么东西,我就不再给你复述了,总而言之,他是想让我也上表朝中,请求太后还政!我,没有回他的这封信。小宝,我没有回他的这封信,大王日后若要再问你什么,在征虏表态之前,我还是那句叮嘱,你要一如今日,把好你的嘴!”
“是,阿父教诲,不才铭记在心!”陈不才一边应着陈荪的教训,一边难掩好奇,说道,“阿父,说到征虏的态度,阿父与征虏时常公事相见,对於大王亲政此事,征虏至今真的是一点态度都没有表现出来?阿父,征虏究竟是何心思?阿父可有看出端倪?”
陈荪抚摸颔下,没有回答陈不才。
他心中想道:“大王沉不住气,莘阿瓜却是真能沉得住气。我月来几次与他相会,每次我都暗中观察於他,他还真是若无其事,就好像根本没有氾宽、氾丹等人上书朝中,请求太后还政此事一样!言谈举止,与往日无有半点不同!……他究竟是何心思?我还真是有点看不透。”
联系莘迩此前的做事风格,对付宋家也好,对付令狐京也好,都是谋定而后动,不动则已,一动就必致人死地,陈荪暗暗猜度,又想道,“自古权臣,主动让权还政者,几无矣!我看这莘阿瓜,只怕是不会心甘情愿,还政於大王的。他至今无有表态,莫不是在放长线、钓大鱼,暂且忍耐,而后等到氾宽、氾丹等等所有支持还政大王的人都露头以后,他一鼓荡之?”
想到这里,更是坚定了现阶段,他们陈家绝对不能乱说话、乱表态的决定。
——然则说了,既然怀疑莘迩是在“引蛇出洞”,那么干脆现在就表态,表示不支持还政於令狐乐不就可以了么?却是陈家毕竟是令狐氏的乡党,陈家在定西的权势,从定西建国那一日起,就都是依附在令狐氏的王权之上的,所以当莘迩势大之时,陈荪可以暂避其锋,委曲求全,但要他彻底地、完全地改投到莘迩门下,放弃令狐氏,这却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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