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义姐是不是根本不喜欢贺楼修撰,实在却不过娘的压力,这才不得不来咱们府里,同贺楼修撰见面?”这天晚上,夫妇两个进了内室,宋宜笑坐在妆台前,边对着铜镜摘下钗环,边疑惑道,“我可听丫鬟们说了,这两回在咱们家花园里,贺楼修撰固然殷勤万分,义姐却一直不理不睬,十分勉强。”
简虚白笑着道:“你觉得是不理不睬,贺楼倒觉得这才是正经大家闺秀该有的矜持呢!他今儿个还同我说,义姐玉洁冰清,非寻常女子可比——显然他就中意义姐这样冷淡的态度。再说你大约不知道,义姐对咱们虽然亲切,对外人向来都是疏淡有礼的,贺楼这会到底还不算咱们自己人不是?”
“相看之际女孩儿家合该表现得冷淡矜持些,方显得自家闺训严格,绝非轻浮之人。”宋宜笑把最后一件珠花放到妆台上,拿了把玉梳慢慢的梳理着一头如瀑青丝,淡淡道,“这个道理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却是不知道的。”简虚白闻言调笑道,“这么说来,当初你一副不情不愿嫁给我的样子,莫不也是这个想法?”
宋宜笑白了他一眼:“跟你说正经的——女孩儿家在男方面前矜持些那当然没有什么!问题是,义姐私下里从来没向我打听过贺楼修撰的情况!”
这时候简虚白恰好走了过来,从她手里拿过玉梳,殷勤的替她梳起了发,闻言微怔,道:“是不是娘已经跟她说过了?”
宋宜笑因为要让他梳发,不方便摇头,只叹了口气,道:“你真是不懂得女孩儿家的心思!这终身大事,岂是寻常!哪怕娘跟我都主动同义姐说过贺楼修撰的情况,但按照常理,义姐若当真考虑要此人做自己夫婿的话,翻来覆去问个十来遍,也是很正常的。”
又说,“再者,咱们初次让义姐相贺楼修撰,那是去年避暑时候的事情了。这中间因为义姐一直说自己无心婚姻之事,就没再同她说过。你说义姐倘若对贺楼修撰上心,会不打听一下,这一年来,贺楼修撰的举动、行事?”
重点是,“贺楼修撰颇得高门青睐,传闻他是为了义姐才一直婉拒婚事,纵然义姐不是爱慕虚荣之人,但作为女子,此事怎么也该旁敲侧击的问上一问吧?”
结果呢?
裴幼蕊到燕国公府来了之后,除了在花园里冷冷淡淡的对待贺楼独寒,就是去逗弄简清越。
单独跟弟媳妇相处时,宋宜笑要不提贺楼独寒,她从来没问过一个字!
“但义姐若不喜贺楼独寒,却又何必同他虚与委蛇?”简虚白皱眉道,“娘虽然觉得贺楼独寒不错,可也没打算非把义姐许给他不可——义姐只要说个不字,娘都不会问理由,直接就会给义姐另觅良婿!”
宋宜笑从镜子里看着他,不动声色道:“那我就不晓得了,也许义姐当真想出了孝再议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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