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萤烛之火,也想与日月争辉!”叶欢冷喝道。
地上的陈二郎,手无力的伸向叶欢,五指勾动,无力屈伸。
刘牢之和西门醉无奈的分开,叶欢冷哼一声,迈步走到陈二郎身边,双膝蹲了下来。
“陈兄!你如何就去了,虽然你勾结魔教,但是你罪不至死,我也只是吓唬吓唬你,并不像想你死呐!”叶欢在陈二郎面前,悲苦道。
“够了,够了……”陈二郎脸上浮现一抹惨笑,似乎无奈叶欢此时此刻,还在表演。
“我的……时间不多了……容我,与你说几句话……”陈二郎奄奄一息道。
陈二郎的声音十分细微,叶欢低下头,将耳朵附在陈二郎唇边。
“猫吃老鼠……老虎吃狼……老虎……却不会吃老鼠……”在叶欢耳边,陈二郎虚弱道:“……我命中不得善终……你是一只猛虎……能死在你手中,我死的不冤……”
叶欢摇摇头,轻轻道:“陈兄,你错了,我不是老虎。”
轻轻将嘴凑到陈二郎耳边,叶欢低声道:“我是人,而人,杀所有野兽,不管是老鼠,还是狼,还是猛虎,我都杀。”
陈二郎脸上怔了怔,忽然开口笑道:“不错,不错,你是人……人,比所有野兽都狠毒。你比所有人狠毒。”
叶欢抬起头,脸上又出现悲苦的表情:“陈兄,你不要说话了,好好去吧。”
“叶兄,许我,许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陈二郎低低的声音,叶欢又低下头去,听着他口中细微的声音:“同蒲……同蒲的事情……也是你算到的?”
已经开始涣散的眸子,重新闪烁出光彩,他充满期待的看着叶欢。如果叶欢连陈同蒲的事情都能算到,那叶欢就太恐怖了。
叶欢怔了怔,微微低头,在陈二郎耳边低声说了三个字。
“你猜呢?”
陈二郎一怔,眼睛呆呆的望着天空,眼神越来越涣散,瞳光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便会熄灭。
陈二郎仰面躺在地上,望着头顶天空,只见东方破晓,稀疏见星,周围大树参天,百草繁茂。这是一个夏天,偶尔夹杂着野花,传来不知名的香气,让人心情愉悦。
红霞,星辰,大树,百花,流水,巨石……
不知怎地,陈二郎就觉得,这一切在这一刻是无比的迷人。
好想再多看一眼日出,好想再嗅一嗅花香,好想……好想……
“陈兄!”叶欢手拂过陈二郎的脸,悲痛欲绝:“你年少英杰,举世不二,可为何天妒英才,早早便如此去了。陈兄,黄泉路上,一路走好,顺风顺水!”
手在陈二郎脸上挥了两次,却还是没有将陈二郎的眼睑合上。
陈二郎圆睁双目,一动不动的望着天空。
死不瞑目。
陈二郎,生于大富大贵之家,年幼便现聪慧,引人瞩目。
他身材伟岸,面目英俊,心机深沉而不拘小节,生性豪放却又谋略深远。
大智大勇,枪口指头而色不变,胸有惊雷而面如湖。
大奸大恶,杀人如麻,手上鲜血淋漓,而问心无愧。
江湖赞之:金家有女,陈家有郎。
今日,陈二郎死。
叶欢替徒报仇,借刀杀之。死于荒山野岭,娘子山上,卒年三十有二。
至死,陈二郎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