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鲲此时睡得可香,谁这么晃几个小时也会睡得这么香的,抬下来时,都无知觉。郭鹏的侍卫也都是老熟人,两人单架一穿,就一人扛一头,直接进了郭鹏定下了客栈,天字院。那老头也就只能看到一个瘦小的年轻人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的从他眼前通过罢了。
“熊大人。”蔡关也过来,扶着辛爷,“老爷子,这是这回的主考熊大人。”
“草民叩见大人。”辛爷在这儿可真只能自称草民了,海大夫是辞官的太医,蔡关是翰林;郭鹏不用说了,人家小王爷。辛爷虽说跟这些人可以不跪,但这会,对着熊大人,就只能老老实实的跪下。
“老人家请起,怎么让您亲自送?”熊大人忙扶起了辛爷,忍不住说道。
“老大人有所不知,辛家只有老太爷和辛小哥了。”蔡关苦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那为什么非要让他今年考,过几年,大安了再考不行吗?”熊大人一怔,虽说不知道家里只有两个人是什么意思,但是也知道这是人家的痛事,他是年高德勋之人,自不会当面打听,只不过,还是要批评一下,竟然还要求口试,他主持院试这么多年,还从未有过这种特例,熊大人天然的就对辛鲲抱有成见了。
“我进去了。”海大夫懒得跟这人废话,对熊大人拱拱手,进去了。
“草民去看看鄙孙,老大人见谅。”辛爷陪笑着又深揖一下,蹒跚的进去了。
“老大人不如前厅奉茶,鲲哥儿是学生不成才的徒弟,有些事,学生跟老大人解释。”蔡关老老实实的对着熊老爷子一礼。
“我去看看鲲弟。”郭鹏也不搭理他们了,追着老爷子去了。
“你说。”熊大人就在院里的石鼓坐下,指了蔡关一下。
“不知道老大人知不知道鲲哥儿为何病重?”蔡关想了一下,轻轻的言道。
熊大人向来与京中无瓜葛,就算有那门生故吏想走他的门子,这些年也都被他赶走了,家里长子早就大了,在外放。家里就一个老妻,他上哪知道京中的八卦去。至于说蔡文之死,和一个士子被除名,这也只是在坻报之中说是搅乱考试次序而已。老爷子当时还叹息了一声,两个年轻人一个送命,一个送了前程,可悲可叹。现在看蔡关的样子,不禁嘴角抽了一下。但他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蔡关,等他的解释。
“鲲哥儿连中两元,不过府试时,出了差错,他是在中毒的情况下,勉强完成考试的。若不是太医院正和海大夫倾力相救,他只怕也与他父母一般,莫名惨死了。是皇上希望他坚持下去。皇上不想再等四年。”蔡关对老爷子深揖一下,轻声说道。
“与蔡文有关?”
“老爷子慎言,此事皇上并没有定论。”蔡关立刻变脸,自己也是蔡家人,这话怎么也不能说的。
“他都这样了,口试能过?”
“那是老爷子您的事,学生不敢置喙。”蔡关再退后一下。
“老夫去看看他。”熊大人想想摇了一下头,他是个严谨的人,万不会被人牵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