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娘子已经对清瑜道:“夫人,樾妹妹从小在凉州长大,节使对她极其宠爱,和平县君又对了脾气,和京城女子多有不同,这才让她养成这样毫不遮掩的脾气。夫人莫怪。”
陈樾已经腻到杜娘子身边:“杜嫂嫂,你又来说我?那些京城里的名门淑女们,个个说话只说一半,还要藏半天,你也晓得我脑子笨猜不出来,这才先对大嫂说清楚。”
这样笑闹让清瑜的心完全放松,面上笑容更深,平县君拍一下陈樾的手才对清瑜道:“大嫂,我你是见过的,樾妹妹是最小的妹妹,今年十三。杜嫂嫂是公公帐下杜副将的妻子。我们两家常有来往。”
杜娘子已经起身给清瑜行礼:“夫人安好。”她既起身请瑜也不好坐着,起身还礼:“杜嫂嫂不要客气。”衣衫首饰都太重,清瑜站起来几乎用了全身力气。杜娘子伸手扶住清瑜:“夫人还请快些坐下,这身着实太重,还是坐着说话就好。”
清瑜从善如流重新坐下,剩下还有一位是杜娘子的妯娌,另外一个是平县君的舅母,陈节度使远在凉州,夫人早已去世,能来的女眷就是这些了。
看得出她们都是常来往的,清瑜和陈樾不过一会儿就熟了,陈樾和清瑜说了几句话就拍手笑道:“大嫂没进门前,我还好怕和京城里的名门淑女一样,说话要让人猜,没想到大嫂和二嫂差不多,现在我就放心了。”
杜娘子已经大笑出声:“不知羞的,明明是你不爱应酬,偏偏要说成是别人的错,你啊,真的是节使大人把你宠坏了,这样子怎么出嫁?”陈樾猛地摇头:“不嫁不嫁,我才不嫁。嫁人有什么好?阿父还要把我嫁到京城来,可是京城虽然繁华,但一点也不好玩,连骑马都不能畅快地骑。”
陈樾的话让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清瑜听着陈樾的话,这样的无忧无虑必是备受宠爱才能养出来的,但愿她的这种无忧无虑能够永远都在。又说笑一会儿,丫鬟来报外面酒席已经散了,酒席散去新郎就该回房,平县君她们各自告辞,茜草和房中丫鬟上前把清瑜的妆容卸掉,外衣宽掉,只剩下贴身中衣。
刚刚换好这些,洞房的门被打开,大陈将军走了进来,丫鬟们行礼告退,最后一个走出去的茜草还把门关上。清瑜看着大陈将军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心又开始狂跳起来,坐在床上努力维持住端庄神情,此时面上的红已经不是胭脂色,而是从心里沁出的羞。
酒味越来越近,越来越浓,清瑜觉得大陈将军的每一步都是踏在自己心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头已经低下,不敢去看丈夫的眼。一只手放到清瑜肩上,清瑜不由抬头,对上的是大陈将军的眼,那眼很热,热的清瑜无法面对再次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