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路往云来镇去,疾驰而过。风从车窗进来,猛烈而冰凉。远处的山峦,雾霭沉沉,在夕阳映照下,呈现一种泛红的粉。她将车开得很快,看着周围的风景逐渐模糊。
天色完全黑下来,董小葵终于回到云来镇。镇子里有好些帐篷已经撤下,大多数人已经暂时从恐惧中走出来,搬回家去。
黑色的五月算是渐渐亮堂起来,妈妈却还是住在帐篷里,那帐篷是陈俊帮着弄的,虽然简陋,但是一应俱全。
董小葵将车停在学校门口,往帐篷走去。帐篷里已经掌灯,有些人家为了节约已经睡下。董小葵往帐篷走去,也许是太累的缘故,一走到帐篷里,就躺在床上,妈妈过来问她吃过晚饭没有。她吃不下任何东西,只点头说吃过了,想睡觉。
胃部空空的,有一种莫名的灼烧。她觉得额头有些发烫,拉了被子裹住自己,辗转反侧,是时睡时醒,往事一幕幕,支离破碎,那些生命里遇见的人,各种各样,形形色色,都匆匆来去。
岁月无情,人在暗中换。如何也留不住美好的时光。
在朦胧里,她只觉得整个人要坠落到无底的深渊,耳畔是呼呼风声。
这一晚,明明是月色朗净,后半夜偏生下起雨来。淅沥沥的打在帐篷上,董小葵觉得冷,裹紧被子。有一双贴在额头,十分担忧地说:“你这孩子,怎么发烧了?”
董小葵听得是妈**声音,忽远忽近的,眼泪一下子流下来,她翻了个身,靠在妈**怀里,说:“妈,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这都发烧了。我去找王医生。”妈妈说。
董小葵拉住她,只是摇头,说:“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她紧紧攥着妈**手,一点都不放松,将头靠在妈妈怀里。这一夜,到了后半夜,风雨大作,雷声轰隆。她却丝毫都不想醒来。
就这样,第二天一大早,董小葵终于病得严重了。这似乎是这么多年来,病得最严重的一次。在她的印象中,上一次病得不想起床,病得天昏地暗,还是爸爸在的时候。那时,爸爸背着她去找医生,打了一针,回来的时候,经过索桥,看到夕阳如血,河水静默,沉淀成一幅水粉画。四面青山隐隐黛青。
她在迷迷糊糊里,听得妈妈跟医生对话,忽远忽近。后来,似乎打了吊针,因为感觉有冰冷的液体进入身体。
她只想睡去。那么,所有的纷纷扰扰都可以远离。许家给的压力,对李敛枫的内疚与亏欠,余姚的暗害……
诸如此类,如果睡去,或许就没有发生。
她像是个鸵鸟,不愿意醒来。就这样浑浑噩噩,时醒时睡,全是支离破碎的梦。
她梦见自己似乎回到十三岁,站在道观的那棵银杏树下,抬头仰望参天大树,她看着那些祈求姻缘与永远的布条,暗想:“我会遇见谁?他有怎样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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