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衔青身子歪斜在椅子上,手撑着脑袋。听太监讲了一通徐月见如何大闹太后寝宫时,嘴角才露出一点笑。
没想到那个草包还有几分能耐,竟真的逼着太后一句话不说,让他逃了走。
一想到太后被他气得私下叫了太医,他更是痛快。
他为庆国守了十几年的太平,偏是她一门心思认为自己要窃国,还妄图扶别的皇子上位。
为此明里暗里地威胁、暗算,这回她联合文武百官与他施压,结果竟被棋子气到。
蠢不可及。
若不是老皇帝拉着他的手托孤,真当以为自己稀罕这个位子不成。
“师父,你怎么一直在喝酒啊。”坐在上头的皇帝侧过身子小声问,面上的稚气还未彻底脱除,还是一副少年的模样。
沈衔青闻言皱着眉扫向皇帝,眼底的冷意乍现。
秦昭被这眼神吓住,抿了抿嘴唇又坐了回去。他知道沈衔青不喜这个称呼,只怪他没忍住。
宴会自从开始,面前等着敬酒的人一排排。但又不敢贸然上前,只时不时拿眼睛张望,好似他才是那台子中间的舞女一般。
沈衔青吃得没意思,当即撂了酒杯。连后面皇帝的叫喊也没在意,旁边的官员见状连忙拱手让出一条道来。
菊花宴的厅堂分男女两个席位,但出口都在一处。
沈衔青要出去,总是要路过中间的菊花园。
那头徐月见还在阴阳怪气舌战群儒,远远瞟见摄政王的身影,当即消音,装作柔柔弱弱的模样。
等人走到岔路口,赶紧起身推开面前的人群,蹬蹬蹬几步跑到沈衔青身边。一把拉住沈衔青鸦青色的绣袍,指着那群贵女委屈道:“王爷,她们欺负臣妾!”
贵女:“......”
“你胡说什么呢!我们何时欺负你了!”一个贵女气得走下亭子,屈了屈身子给沈衔青见礼,道:“王爷,分明是这人欺负我们,您可别被他这副嘴脸给骗了!”
“我哪敢欺负您!我自知垂柳之姿,又是个男儿身,一不能为王爷开枝散叶,二不能帮衬王爷。哪敢与人起冲突!”徐月见不客气地回嘴,又贴过去一点沈衔青。
刚在被围在花粉堆里,鼻子都快闻不住味道。得亏这人来了,救了他的鼻子。
“你!王爷您瞧!他这副伶牙俐齿的嘴脸!”女子绞着帕子,气红了眼,指着徐月见的手都抖了起来。
天晓得,她身份贵不可言,和侍读家的公子吵嘴实在有辱她的身份。
倘若这人不是摄政王妃,早就被她丢去湖里喂鱼了!
“王爷,她说我伶牙俐齿,是在夸臣吗?您都还没夸我呢,怎生让她先夸了去,实在是僭越!”徐月见眨巴眨巴双眼。
沈衔青瞥了眼得理不饶人的徐月见,一下子明白为什么太后被气得晕过去。这张嘴,白的能说成黑的。什么开枝散叶、帮衬、垂柳之姿,明明眼睛里全是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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