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招娣才慢慢地说出来,“看云的老人是我们生产大队的三叔。”
“不过,前年去世了,现在就四叔比较厉害。”
许招娣又说回去,“有一年晒谷子,天边来了一大片乌云,大家都瞧见了,什么活都不做,就跑着来晒谷场,想要收谷子。”
“但三叔说不用,云不到这边来。”
“当时还不是大哥当队长,是七叔啦。”许招娣扬了扬眉头。
其实,禾婧对这些叔的称呼是不太明白的,但没多问而已。
廖红梅就解释,“河口村以前是不叫河口村,是陈家村。”
“三叔,四叔,五叔,六叔他们都是陈家村的人,也是陈家祠堂的本家人。”
说到这里,禾婧才反应过来,河口村里面,姓陈的人很多。
“陈家是大姓,那些称呼就沿着留下来了。”廖红梅说。
“听我说啦。”许招娣打断,把话题拉回来,“当时三叔是这么说,但没有人愿意听,大家还是收了谷子。”
“那场雨没下?”禾婧问。
廖红梅笑了,“下了。”
“啊?”禾婧疑惑了,“那怎么回事?”
许招娣嘿嘿地笑,“是下了,但没下到晒谷场这里。”
这一下,禾婧明白了,“云层没到。”
“这么神奇?”
“是厉害。”许招娣竖起了大拇指,“那场雨就在晒谷场前十米这样子就停了。”
“从那之后啊,只要是跟看云有关的,三叔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了。”廖红梅回想起来,前几年是真的没试过急急忙忙收谷子了。
听完之后,禾婧很好奇,“三叔是从年轻开始就那么厉害的?”
“那倒不是。”许招娣摇头否认,“是前几年开始就肯定的。”
“之前也是不敢确定。”
在旁边听到她们三人聊天的内容,庆嫂就补充,“那都是经验,一次一次积累下来的。”
禾婧感慨,“劳动人民的智慧是真的不敢想象啊。”
庆嫂闻言笑了,“三叔也教了我们怎么看云。”
“我读书的时候我背过不少跟天气有关的谚语,但没想过能用得上。”禾婧说。
许招娣好奇,“你们都背了什么?”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禾婧顺口就回答了,“还有,天上鱼鳞斑,晒谷不用翻。”
“有雨山戴帽,无雨半山腰。”
“蚂蚁搬家蛇过道,大雨不就要来到。”那都是很多年前背的,现在也记得不多了。
“听着有点儿耳熟。”廖红梅拧了拧眉头,“好像是金宝以前背过的。”
这么一说后,许招娣也想起来了,“是哦。”
“那不是好多年前的事儿!”庆嫂讶异。
这一会儿,三人都齐齐看向禾婧。
被注视的禾婧诶了一声,笑了,“这些天气谚语朗朗上口,记下来了,很难忘记的。”
许招娣并不这么觉得,她听孩子们背书这么多年,也没见记得住一句半点儿。
她看啊,禾婧单纯就是记忆好。
不过,小姑子的记忆那么好,也不知道自家孩子能得到多少。
“婧婧啊,你可真的够谦虚的。”庆嫂说,“别说是几年前的事儿了,就是半个月前的,我都记不住。”
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好,可比不上年轻人。
当下,庆嫂看着禾婧,想着要让自己女儿多跟她来往,说不定也能懂得多一些。
回头嫁人了,婆家人也不敢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