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孙子眼见有了出息,再没比这个更让老两口高兴的事儿了。朱老太太喜孜孜的,仿佛已经看见了孙子披红簪花跨马游街的荣耀。
朱慕贤这会儿才有空看这些天积下来的信。有京城家里写来的,有同窗写来的,还有——
朱慕贤拿出一个信封。
这是安州来的信。
杨重光到底没有过来。
石家夫人已经带着石琼玉上京完婚去了,一切已成定局。
朱慕贤撕开封口,把信纸抽了出来。
他脸色先是很郑重,接着却皱起了眉头。
信是杨重光写来的,开头只是问候,并说了一些学业上的事情,他也参加了这一回的春试,也祝愿朱慕贤这一次能旗开得胜。在信尾,他含蓄的写了两句话,请朱慕贤代为打听石琼玉的近况,不知她近来如何,石家又如何。
这……这口气太过于平静了。
平静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出过一样。
难道石琼玉即将出嫁,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不,不是这样。
朱慕贤把信一盖。
不是这样的……杨重光怎么也不可能是这种云淡风轻浑若无事的反应。朱慕贤明明在信上把石琼玉定亲待嫁的消息写了,杨重光却怎么表现得象一无所知一般?
难道他没收到这一封信吗?
对,一定是这样。
过年时候事多繁乱,他那位姨丈是安州的学政官,肯定忙得很,来往礼节应酬、书信肯定也不少,每到这时候,朱家也会有下人搞错礼物东西。偶尔有礼物的清单和礼物对不上号,或是丢了礼单,还有信件丢损的事。
说不定杨重光便没收到上一封信,所以他才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石琼玉已经定了亲——不,现在她应该已经成了亲。
从信的落款来看,杨重光写这封信是春试之前,写完这信,他也在专心应试了。县考、初考、院考一路下来,而就在这段时间里,石琼玉已经被石夫人带去京城,现在……大概也出阁了。
有时候一个小小的疏失,就会造成终身之憾。
朱慕贤握着信纸的手缓缓发抖,他把信纸放下,站起身推开了窗子。
桃杏花都已经开了,墙内墙外花枝疏淡摇曳。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杨重光考完了春试,以他的才学,和他姨丈的背景,他是必定会考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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