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事儿,张氏大病了一场,就连她在病中,也没少被老二家的讥讽。兴许老二家的是想着要是能气死她才好。
她可不会让这样的人得意!她想让她死,让她难看,她偏偏不如她的意。
瞧,她儿子现在可中了府试的头一名,将来再中举、做官,老二家的鼻子还不得气歪?
朱老太太说:“其实要我说呢,只要大方明理,知冷知热的,旁的倒都不要紧。”
张氏的不甘心只能暂时咽下去,点头应是:“娘说的是,媳妇琢磨着,也是这个理儿。”
“他爹呢?是个什么意思?”
“他……”张氏努力掩饰着怒气与不屑:“他一个大男人,哪管得了这些,还不是但凭爹娘做主。”
朱老太太从这话里听出许多不简单的意思。
“你这一路也累了,先去歇着。这事儿咱们回头慢慢商量。给你收拾了东边儿的屋子,你看看还缺什么,只管说。”
张氏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说:“那媳妇就先告退了。”
说起来她也是做了婆婆的人了,理该享点媳妇福。可她头顶上还有个婆婆,而且是个一惯有权威的婆婆,压得她不得不低头。
屋子是已经收拾好了的,纵然有什么短缺,张氏现在也无暇去管。她身边的陪房出去了一会儿,领进一个厨房打杂的婆子来。
“给太太请安。”
张氏本来是不屑于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的,但是现在她对这边的情形一无所知,不得不从这人身上打听消息。
那个婆子虽然只在厨房里做活,平时到不了老太太、老太爷和少爷跟前,但是厨房历来都是个很发达的消息集散地。不管是主家的秘事,还是街坊家的消息,都在这里汇集传播。
那婆子讲起老太爷老太太的事情,老爷子常出去划船钓鱼下棋,老太太养了只猫儿,养了花儿,还出去打牌——这些张氏一点儿都不关心。
她关心的是她的宝贝儿子,还有——老爷子老太太想给他寻一门什么样的亲事。
那婆子说起朱慕贤来更是赞不绝口,夸他上进勤恳:“贤哥儿天天读书到老爷子老太太派人催促才肯睡。一开始去书院住的时候既吃不惯,又睡不好。听跟贤哥儿的书墨说,足足快半个月,都只能喝点稀粥……回来之后还对家里说一切都好,同窗也好,书教得也好……”
这些话听得张氏既骄傲,又心酸。
儿子长大了,吃苦受罪也瞒着家里人,只报喜不报忧。
“那……老太太平时和谁家来往得更多些?”
张氏的意思,那个婆子也明白,因此答话的时候比较小心:“这个……老太太常来往的,就是邻近的几家人家,打个牌喝个茶什么的。”
“哦,”张氏并不着急,这肯定还有下文。
果然那个婆子接着说:“要说特别好,那就是咱们家前头的李家。李家是镇上的大户,这镇上半个镇的人都姓李。李老太太和咱们老太太倒是对脾气,咱们老太太也挺喜欢李家的姑娘和少爷的,常叫他们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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