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蒙大人恩典,粥场以供给每日三食,厚粥立筷而不倒。”
“卑职每日巡视,不敢有丝毫差池!”
“每日巡视?”
杨凡挑眉,倾身向前看着郑未年,声音里的寒意几乎沁人心扉,寒彻骸骨,“那可见粥中掺沙!”
郑未年立马反应过来杨凡震怒的原因。
“回禀厂督,此事……卑职知晓,但容禀下情。”
“说!”
郑未年苦笑一声道:“厂督仁厚,提高了施粥标准,甚至因方山下民劳力富裕之故,还给灾民兴建提供了一批房舍。”
“谁知此举却引得不少贪婪之辈觊觎,不惜上下串联勾结,改易名册也要抢占灾民名额,不仅大摇大摆来吃赈粥,还多有靡费,关键是抢占灾民房舍……”
“卑职虽几经处置,却仍有遗漏。粥里掺沙也是无奈之举,虽可迫退此辈不至于惦记这掺沙之粥,使灾民仍可活。可灾民的房舍,却……”
郑未年叹了口气,却说不出口了。
杨凡也立马明白过来郑未年此举的原因,皱了皱眉。
“此事为何不早报之于本官!”
“厂督公事繁忙,卑职递了折子,见大人久未回复,这才自作主张。请大人责罚。”
郑未年叩拜在地,头也不抬的说道。
“……”
杨凡却脸一红,什么公事繁忙,主要是他最近搞出了功勋点和银钱兑换的事情,整日里不是忙着数钱,就是忙着与楚怜心探讨人生。
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他看着郑未年,问道:“今后,不许再行掺沙之事!至于房舍,他们愿意抢是吧,那就让他们抢!他们既然要这些给灾民的房舍,那就把自己的房子腾退出来给这些灾民!”
“大人……”
郑未年一惊,连忙道,“此事恐怕不妥!”
“为何?”
“大人,之前非是卑职手软,不肯处置这些人,实是这些抢夺灾民名额之人,上下串联,多是数代经营此地。”
郑未年沉声说道,“卑职虽可重重处置他们,然幽州牵扯北地辎重周转,若牵连颇大,难免影响边地战事,卑职只能重处典型,不免有所遗漏。然大人此举,虽可得一时之快,可一旦我等离开幽州,这些灾民恐怕下场更加悲惨,望大人三思而行。”
“那说明你的处置还不够重!这等蛀虫,于国无益,越是牵扯大,越要从严从重处置!”
杨凡虽知郑未年这是老成持重之言,不过却冷笑一声道:“何况权柄在我,又岂止一时?咱家让他们一世也休想翻身!”
“传令,占一房者,收缴自家房产地产充公,分配给灾民。”
“占二房者,除收缴房产地产外,三代贱籍!”
“占三房及以上者,阖族发配北地,与披甲人为奴!”
“咱家倒要看看,是他们的脖子硬,还是老子的刀硬!”
“去办吧!”
杨凡一挥手!
“是,厂督!”
郑未年不敢反驳,转身退下。
有了杨凡许可,他自是不必再惯着那些人,一出帐篷,便点齐人马,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