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妈和表姐把我扶进卧室,放在了床上。我衣服没脱,就这样仰躺着。姨妈为我盖上毛巾被,就关上房门出去了。
隐约中,我听到姨妈和表姐在说话。只听姨妈说:“你表弟做生意不顺,上次倒腾那些造果汁的次果赔了钱,这次卖烧饼干了没有多少天,又要拆他的屋子,他心里能不着急上火,能不叫苦连天吗?”
表姐说:“这个铁皮屋子在那地方多少年了都没人管,怎么他一卖烧饼就拆呢?真够倒霉的。”
“所以你要尽量的让着他一点。你说如果真拆了,他去干什么啊?这次的打击对他不小,你得帮帮他。”
“我怎么帮啊。她还在芸姐家的时候,我就找过她,让他来我们销售部开车,可是,他不干啊。现在,连这个机会也没有了。不配专职司机了。”表姐说。
在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姨妈说:“这孩子心眼直,干什么事都先为别人考虑。他跟定是觉得自己还没有刑满,怕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虎子一定是有苦衷的。”姨妈说的对,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因为我是劳改分子,公司高层知道表姐在用我开车,会对她工作不力的,特别是那个老奸巨猾的李主任,很会转航使舵,我就是真的去了也待不长。
表姐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也不能为了自己对不起那些对我好的人。
又听表姐说:“拆了也好。一开始我就说卖几个烧饼能赚多少钱?他万元虎想发达,想有车有房,就这样劳碌一辈子也实现不了。连我都看不起他!”
姨妈说:“你小声点,让虎子听见又要难受。”
慢慢的,姨妈和表姐的声音小了,再后来就没有了动静,可能都去睡觉了。我辗转反侧了一会儿,睡不着。又起来把衣服脱了,重新躺在了床上。什么也不想了,屋子拆了,只能是不能卖烧饼了,可损失并不大。我还有两只手,不会真的会饿死。
车到山前必有路,天塌不下来。于是,我便沉沉的睡去了。
三点起床,已经成了习惯,即使没有闹铃,我也能准时的起来。我洗漱了一下,就下楼去铁皮屋。此时,整个小区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声,也没有嘈杂。我开门进去,习惯的先打开了烤炉,换上了两个煤球。然后,又烧上了一壶水。
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我竟然没有发面。
我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去“万豪歌厅”喝完酒就和表姐直接回家了,没有进铁皮屋。没有把面发酵上,今天干什么啊?我懊悔的直打自己的脑袋瓜子。没有任何的补救措施,只是看着已经烧旺的烤炉发呆。
水开了,我泡上一壶茶慢慢地喝着,幸亏阿娇今天去上班,不然我们两个都得坐在这里干瞪眼。
那天一早来过的老太太又领着孙女过来了。我说:“今天还没干那,哪里来的香味?”上次她说是顺着香味找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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