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父心想,怪不得潘永生今晚的样子好奇怪,而且还闷声闷气的喝了这么多酒,原来这是他们两口子策划好了的。他喝醉是为了麻痹自己,不想听到那种不堪入耳的声音。
姨父还是甩掉黒妮的手,大踏步的走了出来,这时,听到了潘永生的声音:“大哥,是我同意了的,你就代替我吧。你看我还不够可怜么?”这声音听起来这么的凄凉,这么的无奈,还流露着那么些可怜巴巴。
姨父没有停步,推开栅栏门就走到了大街上。此时已是万生俱寂,他走在满是泥坑的土路上,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他暗自庆幸,差点又铸成大错。如果糊里糊涂的和黒妮那个了,以后可怎么做人,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妻子?于是,他加快步伐,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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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他辗转反侧的不能入眠。他想了很多,想起了姨妈,想起了表姐。不知道他们现在生活的如何,更不知道姨妈是不是还在恨自己。又想起了黒妮和永生,他们走出这一步是多么的痛苦,又是多么的充满了希望。可是,自己又怎么能这么做呢?他在心里默默地说:“对不起了黒妮,我真的是爱莫能助。”
天都亮了,他还没有睡意,于是,就从土炕上起来了。他走出屋子,站在院子里,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感到到处都是湿漉漉的,看来夜里的露水是真大,那白菜叶上的水珠还在颤动着,闪着晶莹透亮的光。
姨父拔了两棵小白菜,洗干净以后就回屋生起火。他把小白菜切成丝放在锅里,弄了一碗面粉和成浆,等着锅里的水开了,就一点一点的倒了进去。他想弄两碗疙瘩汤。昨晚酒喝的太多,肚子里到现在还烧的慌。
刚刚把疙瘩汤连吃带喝的下了肚,就听到外面有汽车停下的声音,一会儿,就敲起了大门。姨父赶紧往大门口走去,边走边问:“谁啊?”
外面有人说:“我们找这里的领导。”
姨父打开门,只见有两个中年人都穿着西服革履的,问道:“你们找谁?”
其中一个人说:“你是这个农场的领导吧?”
姨父说:“我是看家的。”
来人介绍说他们是“旭日饲料厂”的,来是要跟农场签一份收购合同,也就是说农场打下的粮食除了上交国家粮库以外,都可以卖给他们。而且是派车到农场来拉。姨父一听高兴的说:“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喊营长。”
姨父一路小跑着到营长家,兴高采烈的报告了这一好消息,可是,营长却不感兴趣,说:“谁愿意操心受累啊。要给他们收,还得过磅,还得人工的。你回去跟他们说,到时候带着车带着磅来收购就是了。咱们不给他们操这个心,省的麻烦。”
姨父听完营长的话,就回了营部。他把营长的话学说了一遍,又问:“你们给操心费吗?”
“当然给。现在哪里还有白白操心受累的。”
姨父一听,问:“给多少钱?”
“每公斤二至五分钱。数量越多,给的越多。”
姨父一听兴奋起来:“那我能给你们代收么?”
他们打量了姨父一番,又看了看营部大院,说:“那样的话真是太好了,我们签一份合同,到时候我们每天来拉粮就是了。”
姨父说:“到时候可不兴打白条的。”
“这个你放心,我们会派一个人来,现款结算。”
于是,姨父就跟他们签下了一份“代收购玉米和大豆的合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