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芸到了契丹后,因为其身上流淌着索头奚长老的血脉,所以身份一下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几大部族争相下聘,为了今后可能赚到的“嫁妆”争吵不休。大伙决定比武解决争端,最后羽陵部的大汗羽陵元力克群雄,如愿抱得美人归。
“那羽林元想必也是个英雄,阿芸嫁了他,也算有了安身之所!”听到故人的离奇经历,李旭对潘占阳的感觉又亲近了些,感慨地说道。
“英雄倒是英雄,但娶了阿芸,却是他赚了便宜。虽然索头水和月牙湖附近的两块草场一时还讨不到手,但这几年来,阿芸帮着他将部族经营得越发兴旺!眼见着就快成契丹第一大部了,羡慕得无数人直流口水!”潘占阳从凳子上跳下,一边活动着坐麻了的腿脚,一边炫耀。
“你如果坐不惯,尽管坐在地上!”旭子被他身上的气味熏得头昏脑涨,将鼻子栽于酒碗中,抗议。“别来回晃,也尽量别向我身边凑,大热天的,你捂这么多皮子在身上,不怕起痱子么?”
“热?”潘占阳尴尬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打扮,然后咧了咧嘴,回答:“习惯了,在我们那,大伙一年四季都这么穿。如果不是见到你,我都忘了自己是个中原人。”
说罢,他将胡凳推开,端着酒碗坐到了地上,一边喝,一边断断续续地解释,“况且,况且这么穿也方便。中原的各地官吏见了我这身打扮,从来不敢为难。就连截道的土匪,听说我是不远万里来向大隋朝贡的,都笑着收起了刀子!”
“所以,你就一路从塞上骗到了我这里!”李旭也盘膝盖坐到了地上,笑着替潘占阳补充。
“不是骗,我的确带来羽棱部给大隋的国书。契丹人被突厥人欺负得狠了,所以欲向大隋称臣,换取中原的物力支持!”潘占阳摇了摇头,回答。
如果那样,倒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李旭猛然将身体坐直,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变得郑重。他记得当年自己从塞外归来时,突厥人已经对中原有所图谋。如果不是中原豪杰误打误撞烧了阿史那却禺的连营,恐怕第一次东征失败的那个秋天,塞上已经烽火连天。
眼下中原大乱,烽烟四起,因此一个位于突厥人侧翼的外援更为重要。将这个外援用好了,可以有效拖延突厥人的入侵时间。并且有机会大大消弱突厥人,永远断东北侧的边患。
国与国之间的交往决不是什么彬彬有礼,心平气和地攀交情。只有互相下绊子,捅刀子,彼此抓住对方的痛处,让大伙都看到潜在的威胁,才会坐下来,维持短暂的“友谊”。如果一厢情愿地把对方当作是善良诚实的东郭先生,那最后的结局只有躺地挨捶,根本没任何还手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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