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大人,”杜如晦气得浑身都开始哆嗦,“你平日怂恿秦王窥探皇储之位,我也就不多说了,毕竟太子孱弱,非明君之选,可平日秦王与太子之争,是李家家事,输赢不关国运,今天,我等面对的可是外敌寇仇,你再怂恿秦王做这亲者痛,仇者的勾当,就不畏惧史家之口么,”
“史家,,”长孙顺德冷笑着打量所有人,“史家怎么写,还不是由胜利者说得算,甭说我沒有陷害李仲坚的意思,即便陷害了,有谁能为证明,那人可是一头长了翅膀的老虎,又攀上了太子殿下这座高山,我等今日不杀他,将來难免会死于他的手,”
沒人能否认他说得是句实话,秦王与太子势同水火,早晚会有李渊压制不住的时候,即便李渊活着时能压制得住,一旦李渊百年之后,李建成也不会给秦王任何好果子吃,届时,恐怕所有跟李世民亲近的人,都要面对太子手中的钢刀,李旭如果再趁机掺和进來,恐怕今天在座所有人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但杜如晦的话却宛如霹雳,一方是外敌寇仇,一方是仗义來援的盟友,大伙处心积虑去害他,难道不怕在青史中留下千秋骂名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正当李世民犹豫不绝之时,耳畔突然传來一阵大笑,他有些恼怒地回过头去,看见素來稳重谦和的记事参军房玄龄笑得前仰后合,满脸是泪,“长孙,长孙大人,”房玄龄不肯与李世民愤怒的目光相对,手指径自点向长孙顺德“长孙大人既然如此忌惮李旭,又一点儿不在乎身后骂名,何不直接写一封信到城下,将李将军可能采取的行动知会给始必一声,那样,始必立刻班师,娄烦之困立解,李仲坚和太子殿下也会被始必追杀到底,省得大伙将來面对任何麻烦,说不定始必可汗还知恩图报,赏大人个官儿当当,反正大人只为了建功立业,又何必介意是为了大唐,还是为了突厥,”
“你血口喷人,”这回,轮到长孙顺德哆嗦了,指着房玄龄的鼻子大骂,房玄龄不再理睬他,转过头來,向李世民躬身及地,“房某沒什么本事,就不在这里耽误秦王殿下的大好前程了,请允许我辞官归 激情 隐,找个清净地方终老此生,他日诸位身败名裂之时,也好有个人给诸位收拢遗骨,”
“你,老夫现在就宰了你,”长孙顺德气得几乎吐血,手一伸,便从腰间抽出刀來,沒等他举刀过肩,李世民冲上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长孙大人,你眼里还有孤么,”李世民脸色铁青,瞪圆双眼质问,长孙顺德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低下头,气急败坏地解释道:“他,他恶语伤人,诅咒大伙不得好死,他根本沒把秦王殿下放在眼里,只顾及自己能否捞到好名声,”
李世民轻轻摇头,稍稍用力,从长孙顺德手中夺下佩刀,“玄龄和克明说得对,此战乃为中原所打,我不能光想着跟大哥为难,国事,终究要放于家事之前,”
说罢,他将刀丢弃在地,冲着房玄龄深深俯首,“谢谢玄龄教我,玄龄可否留下來,以免我再犯糊涂,,”
“愿为秦王而谋,”房玄龄沒想到李世民的如此从谏如流,又能如此礼贤下士,心中感动得无以复加,
长孙顺德见一切已经成了定局,恼怒地哼了几声,喃喃道:“既然秦王执意养虎,我也无话可说,只怕有朝一日,我等一定会死在其手,”
“我不相信会死在他手,”李世民笑着摇头,犀利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一切,“有你等相助,我也不信会输给太子和他,况且,人生得遇如此对手,不亦哉,,”/A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