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一脸茫然的看着朱元璋,露出了一丝只有在面对自己父皇之时才会流露出来的示弱神色。
“翰林院大学士刘三吾曾向朕谏言,力荐允炆为太孙!继任储君之位!不是你暗中授意?!为了达到你心中所图目的?!”
朱元璋沉着脸,冷冷的问道。
“儿臣冤枉!”
“朝中上下,谁不知道父皇向来对皇亲与朝臣结党之事无容忍?!儿臣怎敢明知故犯?!”
“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老四,难道是你?!”
朱樉一脸委屈的看着朱元璋,苦口婆心的解释道,说到最后,突然一脸不满的转头看向了身旁始终沉默不言的朱棣!
“胡说!”
“现在是在询问你,为何把我扯进去?!”
“父皇,二哥无故冤枉儿臣,还望您明鉴,即便真的有人挑唆,也是另有其人,并非儿臣!”
朱棣愣了一下,不满的瞪了一眼一开口就把自己扯进去的朱樉,急忙冲着朱元璋拱手说道。
“不是你还能是谁?!”
“你我兄弟之间许久未见,好不容易在京都碰面,你居然连一声问候都没有,你还当我是你二哥吗?!”
“如此冷漠,不是对我心怀不满是什么?!”
朱樉冷哼了一声,沉声的说道。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现在被责问的是你!休要岔开话题,混淆视听!”
“父皇心如明镜,如若没有实证,为何召你进京?!”
朱棣也毫不退让,不满的说道。
“够了!”
就在二人争论不休之时,朱元璋沉着脸,厉声制止了二人。
“你们当这里是什么?!菜市口吗?!如此胡搅蛮缠,互相攀咬,成何体统?!”
朱元璋不满的看着二人,有些失望的训斥道。
“父皇,是他先冤枉儿臣的,并非儿臣蓄意挑起争端。”
朱棣拱手一礼,有些委屈的说道。
“他的问题朕自然会问清楚,但你也逃不了干系!朕待会儿再问你!”
“说,你和刘三吾之间究竟什么关系?!既然没有暗中结党,那为何近两年来来往甚密?!”
朱元璋不耐烦的指着朱棣训斥了一句,接着重新看向了朱樉,继续沉声问道。
“回父皇,儿臣只是敬重刘三吾的博学,经常向他讨教一二,父皇不是一直教导我们多向学识渊博之人讨教吗?久而久之,来往的就频繁了一些。”
“可这与储君册封一事真的毫无半点干系啊!请父皇明鉴!”
“儿臣只是想多多提升自己,好有能力多替父皇分忧,绝无二心!如若敢有半句虚言,天打雷轰!”
朱樉一脸认真的看着朱元璋,斩钉截铁的说道,字字坚定。
“当真?!”
朱元璋听到朱樉为自证清白不惜立下毒誓,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迟疑着问道。
“儿臣所言,句句发自肺腑!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储君之位,本就该由父皇亲自定夺,儿臣怎敢僭越?!”
“更何况,即便真的是儿臣暗中唆使刘三吾,父皇明察秋毫,又怎么会轻易听信谗言?如若不是允炆确有储君之才,深得父皇赏识,父皇又怎会轻易立他为太孙?”
朱樉点着头,满脸认真的说道,句句都说在了点子上。
朱元璋闻言之后,迟疑着点了点头,脸上的怒意渐渐消退。
“你呢?!有何话说?!”
紧接着,朱元璋又转头看向了一旁,将矛头对准了自己的四儿子朱棣。
“儿臣与此事从头到尾都没有半点关系!也从未有过争储之心!天地可鉴!”
“更何况,暗示二哥与刘三吾暗中结党的人是允熥,儿臣当日连口都未曾开过!”
“而且儿臣常年驻守北平,总不会是儿臣在千里之外暗中唆使允熥在册立大典之时站出来胡言乱语的吧?!”
朱棣摇着头,有些激动的解释道,满脸的无辜。
“谁?!允熥?!”
“大哥留下的那个纨绔?!”
“真的是他?!父皇,您难道就仅凭那个废物的一面之词,就认定儿臣暗中唆使刘三吾,有争储夺嫡之心?!”
朱棣的话音刚落,一旁的朱樉就直接炸了,一脸惊讶的看着朱元璋,心有不甘的说道,眉宇之间已经对朱允熥满是憎恶。
“够了!”
“现在说的是你们之间的事,休要攀扯其他无关之人!”
“孰是孰非,朕心中自有定论!”
朱元璋一听,立刻沉下了脸,不满的说道。
听到朱元璋的呵斥,朱樉欲言又止,不过明显已经恨得牙根直痒痒了。
“难道你二人就从未想过将允炆取而代之,自己得了这储君之位?!”
朱元璋顿了一下之后,继续问道,说话间目光不停地在二人身上流转。
“儿臣发誓,绝对没有!”
“父皇龙体安康,必能长命百岁!福寿延绵!这大明的江山,只有父皇能够胜任!儿臣才疏学浅,不配储君之位!”
“父皇明鉴!儿臣从未想过,大明的江山未来要交到谁的手里,只有父皇才能决断!儿臣绝不敢擅自干涉!”
二人闻言,急忙争先恐后的说道,毫不迟疑。
听了二人的回答,朱元璋脸上的不满之色渐渐平复,意味深长的打量着二人,突然陷入了沉默。
而一站一跪的二人却依旧满脸坚定的看着朱元璋,像是眼看着就要将心掏出来给朱元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