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剑出,都能迫退对手一步,自己则向前一步。
剑剑凌厉,步步催逼!
若说当初王恕用这一式,是春风化雨,温润谦逊,那今日周满用这一式,便如铁浆烧红,暴烈如焚!
她岂止不是什么好东西?
简直一尊赶尽杀绝的凶神!
尤其唇畔还噙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更使人望之胆寒。
若非曾亲眼目睹那病秧子王恕用过,谁敢相信这与先前是同一式剑法?
先前还调侃周满放水的那些人,见了这架势嘴巴大张,宛如吞了枚鸡蛋。
与王诰利益相关者,如宋兰真王命镜花夫人等,心中俱生凛然,似乎全没想到王诰会被人压制到这种程度,何况比试才刚开始!
相反,暗处霜降惊蛰二使却眼放异彩。
只有韦玄,人坐在上方,两眼直直看着,似在出神,不知想些什么。
远处一袭白衣身影,今日不知何事耽搁,来得晚了些,遥遥见得台上这一幕,眉梢一动,看出些深浅,正欲仔细端详。
但也是这一刻,他忽然感觉到什么,转眸向剑壁高处看去。
那千仞剑壁绝顶,隐约矗立一道灰衣身影。
于是张仪目光微微闪烁,再看向台上那激战的二人时,眼底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思索。
这时王诰几乎已经被周满一剑连着一剑,逼到了擂台边缘。
清晨天色,阴惨压抑,寒风如刀。
可周满的剑,竟比风还冷!
几片粉瓣梅影掠过眼前,王诰以六尺箫点去,箫身亮起火焰凤纹,本该将木枝焚毁。但周满手中这一枝梅不知如何制成,竟暗藏一股坚韧的生机,丝毫不受影响,只裹着无匹剑气,硬生生击落!
王诰再退一步——
距离被逼下擂台,已仅有一步之遥!
天之骄子,涅火在身,春试至今,何曾被人逼到过这般田地?
他眼底终于出现了一抹不可思议:但既不是为周满用与那病秧子一样的剑法,也不是为她下手不留半分余地的杀意,而是为她几乎与他相当的修为!
明明她只有金丹中期……
可论灵力之深广、之精纯,竟并不输给自己太多!
也正是因此,她才能将同样的剑招,用出一种摧山倒海般的效果,甚至借着占得的先机,压得他毫无喘息之机。
但自己的修为,一有涅火加持,二有父亲相助,周满却凭什么?
这念头一闪而过,王诰心底更冷,情知此战若不全力以赴,恐授周满可乘之机,自己则有败北之险,于是先前诸般神情,忽然全从面上褪去!
《燃眉录》功法催动,原本深褐的眼眸,瞬间门燃为金红!
他看上去更像一尊无情的神祇,只道:“用旁人用过的剑法,当真以为我毫无防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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