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最大最先开口的,竟是那日莲宗神女妙欢喜:“这位剑童子眼下所用的实力,怕比打我们的时候高了不止六成。”
宋兰真也慢慢道:“她右手方才好像受了伤……”
陆仰尘却是紧拧眉头,越看越费解:“奇怪,太奇怪了。她对这一场剑斗的领悟,分明更似在剑一之上,可……”
可就是打不过。
难道这才是剑夫子让她退却的原因所在吗?
纵使领悟再高,若不能施展也是白费。
金不换攥着洒金川扇,目不转睛地看着,不发一语。
王恕在下方,视线也随二人身形而移,神情微微凝重。
终于,周满又露了一个破绽。
剑一毫不犹豫挺剑欺进,一剑当头劈来。
周满退得一步。
他又劈一剑。
如此剑,剑剑力厚如山岳,竟逼得周满连退步,主要用来握剑的四指已经酸麻。
剑一又劈一剑!
周满横剑再挡,右手终于不堪重负,眼看着长剑就要脱手飞出。
这时她目中掠过一抹决然之色,竟选择再退一步,便将右手长剑换到左手持握,反手回剑便要还击!
可还是慢了。
剑一见她再撤,已猜到她打算,凌空一剑斜斜上挑,到底没给周满留一分余地。
“啪!”
握在左手的木剑,被对面一剑挑飞出去,翻滚两圈,摔在地上,终于静止不动了。
剑一是反复以重剑剑势压她,待她右手难以支撑,要么直接认输,要么翻手换剑时被他抓住破绽,也是一个输。
这是专门攻人之短。
剑一自知若她并无断指之憾,今日断不至输给自己,心中究竟不忍,持剑立得一会儿,方带几分歉疚道:“承让。”
他收剑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于是只剩下周满一个人立在原地,低头看自己已经脱力的手掌和已经微微发红的手指。
参剑堂前,一时竟没人能说得出话来。
谁都能看得出今日这一场比试,与“公平”二字相去甚远。
除王恕以外,几乎所有人都站在台阶的高处,只余下一个周满孤零零站在下面,看着竟格外刺眼,让人极不舒服。
周满从下方看向剑夫子。
剑夫子亦从上方望向她。
视线对上,谁也没有退让。
剑夫子道:“现在你该知道了。今日所用尚且只是木剑,于你指掌负担尚轻;若换铁剑,你能撑的时间只怕不到一半。且你有一日的短处,便会被人抓一日的短处,你非得花费数倍的心力方能胜过本不如你的人。同样的心力,何必浪费在剑这一道上?你已经输了,现在离开参剑堂吧。”
周满道:“敢问剑夫子,只要能打过剑童子,便可进参剑堂?”
剑夫子道:“不错。”
周满便道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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