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是想问是否要出手相帮。
岂料韦玄眼神闪烁,只盯着那帮早已走远的金灯阁修士,道:“他们要真敢下狠手,那才好呢!”
三日后,雨完全停了,天也早已放晴。然而泥盘街尽头的这座二层小楼,却笼罩了厚厚的阴云,仿佛有一场
更大的风雨正在酝酿。
二楼那不大的厅中,已坐满了人,还有不少挤在边上站着。
正中一张长桌,左边为首坐着的,是一蓄须的中年人,看着其貌不扬,像个账房先生;右边为首坐着的,是一身材魁梧的粗豪壮汉,一身短褐,脚踩草鞋,倒像是街上搬货的脚夫。
金不换则坐在中间,旁边立着余善。
整座厅里数十人,竟找不出一个脸上带笑的,人人面容冷肃,如临大敌。
周满就抱了剑,站在角落里看着。
这几天她自是没回学宫,一是泥盘街大水刚过,她留下来能帮点忙就帮点忙,二也是怕自己走了,金不换的安危便没保障。
只是这三天来的消息,实在算不上好。
坐在右边的那名壮汉,已压不住心中火气,声音越见暴躁:“学宫那杨执事见风使舵、卸磨杀驴也就罢了,本来我们同他就是与虎谋皮,没了这点生意伤不了筋、动不了骨。可昨日五城九个盘口,尤其是放在明面上的六个,不是被人砸了就是被人抢了!驻守的兄弟们哪个不是好手?全被打得头破血流!可见那些寻衅之人,身份绝非寻常!”
左边那账房先生模样的人眉头也是紧锁:“最难的是药材那边。原本我们上个月谈定要给我们供货的商人,今天大都变了卦。不是避而不见,就是推三阻四。只有少数几家还信守承诺。可整个蜀中,已找不出几家医馆丹堂还愿意进我们的药材……”
有人不解:“我们的药材不说蜀中,至少在这片地界价钱算得上公道。他们不买我们,难道愿意高价去买宋氏?”
那账房先生苦笑:“宋氏以阵法传家,掌握着天下过半的传送阵,所有买进卖出的生意哪个没他们掺和一脚?药材这行,更是早早握在人家手中。无论哪家医馆丹堂,都是指望长久开下去,为了图我们一时的便宜,得罪金灯阁,谁又愿意?趋利避害,人之常情罢了。”
此言一出,厅中越发压抑。
不少人忍不住骂出了声。
周满却抬眸看向坐在正中的金不换:自进了厅以来,他便没说过一句话,坐在长桌尽头,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一般,只是盯着手中那一块已干的泥。
此时厅中众人已是义愤填膺,尤其是那壮汉:“这些事情必是那狗屁宋氏金灯阁在背后授意使绊子!我们倒也罢了,饿不死,可下面有多少人指着生意转起来过日子。这狗屁世家如此嚣张,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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