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鳞咬咬牙,道:“炼出的丹分你一份。”
陈青山不为所动,嘀咕道:“我又怎么知道那丹对我有没有用,若是我吃了那丹,身体承受不了药力,炸了怎么办?我又不是像你一样,是没娘的神兽。”
“嗯?十九殿下认识这东西?我还以为皇宫里的人物不吃红薯呢。”陈青山微微惊讶。
“自然是认得,皇城里的人也是人啊,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本公主不至于连个红薯都不认识。”小十九为陈青山小看自己,而感到有些懊恼。
“认得便好。”陈青山拨弄着火,笑了起来,想起在集水镇的时候,到了烧秸秆的日子,吴关山便带着陈青山将偷来的红薯埋入秸秆的灰烬之内,焖上一夜之后,便有很甜很糯的红薯吃了。
“喏,给你一个,小心烫。”
红薯好了,陈青山拿了一个给小十九,小十九隔着衣服捧着,细细剥着,慢慢吃着。
“在离长安城很远的地方,叫集水,小镇有个以磨剑为生的少年,还有个喜欢听曲的少年,两个少年是很好的朋友……”
陈青山开始给小十九讲那集水镇的故事。
乌云压了下来,电蛇游走着,落下的雨细细密密,倒是有了几分春雨的意思。
长安城落了雨,那遥远的镇南关亦落了雨,城楼之下厮杀,雨与血汇到了一起,杀声雨声亦汇聚到了一起。
城楼之上,有个青年击缶而歌,唱着“天下英雄尽入吾瓮中。”
这是吴关山,他到了镇南关后,便寻到了自家长辈,那是吴关山的二爷爷。
二爷爷自青年时便到了镇南关,从青丝熬成了白发,现在是镇南王的帐中副将。
吴关山便投入了其麾下,在这镇南关杀敌。吴关山到了这镇南关后,除了修炼便是杀敌,这镇南关的厮杀仿佛没有停止过。
吴关山亦在厮杀中成长,现在已经是名二境的武夫了,论修炼速度,他不比机遇连连的陈青山等人差。
吴关山没有机遇,他的修为,是杀出来的,现在吴关山手下的亡魂已然近万。
所以吴关山才有了愿天下英雄尽入吾瓮中的豪言壮语。
愿天下英雄尽入吾瓮,既是吴关山抒发意气的城头唱词,亦是陈青山心中存的愿景。
吴关山在这镇南关,以杀证道。天下英雄尽入吴关山之瓮,每杀一人,吴关山便强一分,直到杀光天下英雄,那他吴关山也便是当世无敌了。
现在的吴关比起离集水镇中时,少了几分轻浮,因为蓄起胡子的关系,倒是有了几分少年老成的味道。
吴关山坐于城头,看着下面的厮杀,一身血迹斑驳铠甲,腰上是家传的宝刀,头发随意扎在了脑后。
自集水镇来后,这是镇南关的第一场雨,原本要出城杀敌的吴关山见到此雨后,便在城头坐了下来,击缶而歌,一遍又一遍。
吴关山在镇南关城头击缶,眸光却投向了北方,如同梦呓。
“青山,长安城是什么样子的。长安城今天落的是雨还是雪?”“无论怎么样,愿平安吧,青山。”
吴关山一笑,将缶收了起来,取下腰中宝刀,且入阵,杀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