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君惜眉头紧皱。
他野心很小,只是想找到娘亲,同她说他不怪她,去外面见识一些风景,结识一些好人,然后就回虚无洞天陪老头子。
可若不久后地生胎现世了呢?
他或许能置身事外,可这里是雪原,老头子再神通广大,也是个人,能力总是有限,能独善其身吗?
虚无洞天能置身事外吗?
岳叔,媚姨他们还能悠闲晒太阳吗?
毁了它!
宁君惜脑海里猛地闪过一个想法。
对,毁了它。
毁了它,天下便不会乱,老头子就还是超然世外的老头子,虚无洞天就还是以前的虚无洞天,岳叔还能悠闲去偷蜂蜜,媚姨还能去骗暖姨的蛋,柔姨还能晒胡萝卜干,厘姨也能为了钓一条鱼耗上一天……
宁君惜微微攥起拳头。
天谴而已,他早该死了,多活了十三年,值了。
他吐出一口气,偏头看向小兽,眼底流露出几分歉意,“对不起啊,要你给我陪葬了。”
小兽懵懂看着宁君惜,拿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宁君惜的脸,咿呀指了指宁君惜脚下。
“鸡蛋?”宁君惜弯腰捡起来,面色古怪笑笑,探头看了看下面。
大熊在傻乎乎往上爬,可惜冰面太滑,爬两丈又滑了下去。
“小小岳,我给你个东西,接着。”宁君惜勾勾嘴角,将蛋丢下去,“往回走,想办法出去,这次敢不听我的,我以后都不管你了。”
大熊低头看看比它眼珠子大不了多少的蛋,又抬头看看宁君惜,嗷呜一声。
“快走!”宁君惜丢一块冰块下去,“不走,我以后再不带你偷蜂蜜了。”
大熊又嗷呜了声,很是委屈。
这次,宁君惜却没再搭理它。
大熊嗷呜了数声,终于泄了气,呜呜两声,蔫头耷脑往回走。
宁君惜耸耸肩,站直身子,猛一助跑,稳稳跃到孤峰之上。
骤然间,斗转星移。
似乎混沌初识,宁君惜眼前的场景疏忽黯淡下来。
似乎夜幕的渐渐降临,孤峰顶一下子完全笼罩在了昏暗之中,上千柄长剑散发着淡淡光辉,孤寂,冷清。
“折叠空间?”宁君惜啧了声。
他看看头顶,那片分外清晰的星空,点点荧光点缀在星河之上,正巧与下面的长剑相映。
肩上小兽瑟缩了下,似乎有些惧怕。
宁君惜偏头蹭了蹭小兽,往前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
他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四周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阵法或者其他杀招。
宁君惜松一口气,继续往中心位置行。
淡淡的光华氤氲在那地生胎上,有种梦幻的感觉。
宁君惜仔细打量起这世人皆求而不得的东西。
它与入土半身的长剑等高,微微蜷曲,虽是冰晶,浑身却已呈现淡淡的粉红色,晶莹剔透,像极了活生生的胎儿,怀里抱着一柄剑。
“它真能活过来吗?”宁君惜心中感叹,又去看那柄剑。
那剑通体透明,折射着四周霞光,五光十色,细密纹理交织,看着并不锋利,更不坚硬,有种徒有其表的不靠谱感觉。
这时候,宁君惜忽然咦了声,看向剑柄位置,那上面有两个繁杂的图案。
“葬花?”他想了想,面色不由古怪非常,有剑自己给自己起名的吗?
那剑似乎有灵,在宁君惜注视时忽然微微震颤起来。
宁君惜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剑沉寂下来,剑身流光溢彩,十分绚丽。
宁君惜看了那剑很久,咬咬牙,屏住呼吸,伸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