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惜,来壶温酒。”雪天里跑进门个青年,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找了个位置便坐了。
“小华哥,这天气你也来,酒瘾该戒一戒了。”掌柜的是个少年人,闻言转去柜台那边烧火,却不忘嘱咐两句,不过,酒家劝客人戒酒,也是奇葩得很。
“瞎操心。”那青年笑了下,调侃道,“你这一头白头发啊,说不得就是上辈子愁的。”
少年平日里老成,一到这个问题上就特别较真,他熟门熟路翻开账簿,“截止今日这次,一共一两二十八……”
“得得得,是哥说错话了,酒什么时候上来啊?”青年摆摆手,连忙服软。
“等会儿,你来得太早,我这灶还没烧热乎呢。”少年好脾气,也不真计较,笑嘻嘻说。
“那是你家酒好喝,你哥我啊一大早就是被这酒赶跑了瞌睡虫的。”青年也不尴尬,笑呵呵说。
少年笑笑,没再说话,托腮看向窗外。
寒风彻骨,便是让人看着也冷得很。
少年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少年名宁君惜,是三年前搬过来的,皮囊在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好看,就是小小年纪一头白发,老人们嫌不吉利,大人们也觉得晦气,所以一年到头酒肆生意并不红火,只能算勉强度日。
过了会儿,外面又个少年大叫着跑进来,“惜哥,快来,快来,看我逮了只啥来。”
“又从雪地里逮东西,小心你娘打你。”青年回头恐吓。
“那我回头就跟张姐姐说你又跑来这里偷吃酒。”少年不甘示弱道。
“得了,惹不起。”青年呲了呲牙,转回头去,打了个哈欠,“小惜,你这里可真热乎,瞌睡虫又跑回来了,不行,我睡会儿,行了叫我啊。”
“嗯。”宁君惜笑着点头。
那跑进来的少年是袁熙洪,这名字还是宁君惜给他取的,村里人叫他袁二狗,生了一张圆脸,不同于雪发少年的棱角分明,给人一种肉乎乎的喜感,最是讨大人们喜欢。
“惜哥,您好歹搭理搭理我啊?”袁熙洪等了半天,见宁君惜自顾自忙活,可怜兮兮叫起来。
“又想问我讨什么啊?”宁君惜眼皮都没抬,没好气道。
“什么啊,”袁熙洪立即就哭丧下了脸,好像受了天大委屈,“本来想着过两天就是你生辰的,你倒好,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伤感情了,这三年弟兄算是白当了。”
“行了,别装,你什么德行我不清楚。”宁君惜一点不买账,闲闲道,“我很忙,没事快走,有事更别来烦我。”
他其实一点不忙,若不是浑身难受得厉害,他已经昏昏欲睡了。
袁熙洪立即捂住胸口,作小娘子痛心疾首表情,“你……你这冤家,臭没良心的,人家的心都给你伤透了。”
宁君惜终于受不了了,一脸嫌弃过去,“什么东西,我看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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