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实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少年身后,悄无声息。
“齐叔,小怪呢?”宁君惜转身问。
小齐从怀里摸出只毛绒绒的小黄鸡,递给少年。
宁君惜接过,看了看,放进毛球怀里。
毛球眨眨眼,叼着小怪爬上少年肩膀。
然后,它松鼠那样坐在少年肩膀上,似乎宁君惜抱它那样抱着小怪,低头蹭了蹭,然后又抬头蹭了蹭宁君惜的脸颊,开心起来。
又是那个没心没肺的毛球。
对于毛球来说,这两个生物便是它的全部。
宁君惜微微勾起嘴角,“齐叔,以后小怪我自己照顾吧。”
齐实点点头,也微微而笑。
……
祖孙两个在栅栏外呆了不算短的一段时间,等他们进来,宁君惜已经将一盆衣服晒完了。
宁君惜看着两人走近,明显察觉出,小浚奶奶心情极好,就是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怪怪的,浑身都不自在。
小浚斜瞥着视线不敢看宁君惜,似乎有点心虚。
小浚奶奶同宁君惜说了两句,言语明显热络了不少,便跑去做菜了。
小浚就坐在宁君惜面前,坐如针毡。
宁君惜逗了会儿毛球,托腮看向他,“实话实说,是不是把我的事也说了?”
小浚头低得更低,不说话。
宁君惜敲敲石桌,佯作生气,“答应的事,转头就反悔了,你可恶不可恶!”
小浚怯生生抬头看了少年一眼,眨眨眼,伸手去扯少年袖子,“我错了,宁君惜。”
“错了不改,有什么用。”宁君惜扯回袖子,不想理会他。
“宁君惜,你说过我们做伴儿的,不能反悔。”小浚小心翼翼说。
“这是你说的,而且也是你先反悔的。”宁君惜认真说。
“我错了,我以后一定说到做到。”小浚有些急了。
“真的?”宁君惜拖长声音问。
“我发誓。”小浚抬起三根指头。
宁君惜挑眉看着他。
“如果我再对宁君惜说谎,我就……我就……”小浚抓耳挠腮,“找不到媳妇儿。”
“那你家岂不是要绝后?”宁君惜板着脸说。
“所以,我一定不会说谎的。”小浚认真又坚定道。
“信你这一次。”宁君惜淡淡说。
小浚松了口气,摸了摸额头,有点凉,小心翼翼问,“那你不生气了?”
“生气是惩罚自己,我又不傻。”宁君惜懒洋洋说。
小浚挠挠头,听不太懂,不过也没问,只是咧开嘴巴笑。
小小的孩子只知道,面前的人与他一样,都是没有父母的怪物,以前村里的孩子都嫌弃他,可现在面前的人理他,那他就不是一个人了。
“宁君惜,你真好。”他诚心诚意说。
宁君惜挑眉,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收了一张好人卡。
小浚却又说,“你吃不吃鸟蛋,我明天,不,今下午可以去掏鸟窝。”
宁君惜眨眨眼,“我不吃,而且掏鸟窝也不好。”
他一本正经说,自动忽略了这是几年前他在虚无洞天经常干的事。
“那就不掏,那我可以抓鱼,我们今下午可以一起烤鱼吃。”小浚又说。
“你想干什么?”宁君惜托腮看着他,一脸古怪。
小孩子对人好是掏心掏肺得好,可这孩子明显不止如此,况且这孩子对他也太信任点了吧。
小浚托着小脸,一脸希冀,“所以,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宁君惜眨眨眼,抬头看向齐实。
齐实抬头看房檐,一只蜘蛛正在蛛网上停驻,一动不动。
宁君惜一时无言。
他以前不知道小孩子的思路能这般跳跃,可他现在知道,他一个答不好就是摊了大事了。
可能影响一个孩子一辈子的事,自然算是很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