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一整年,再回葛家村,总感觉外貌不曾改变的老家,似乎缺少点什么。
葛小天站在村口仔细打量许久,终于确定。
昔日有事没事,喜欢搬着马扎坐在主干道两旁晒暖的老头老太太不见了。
依稀记得去年老村长还曾讲过,天一冷,许多老家伙抗不住,睡着睡着就没了。
这跟暖气没太大关系,主要是冷暖交替,容易引起常年累积的老毛病。
“这一年,走那么多?”
道十一只负责公司事务,秘书团也遣散各回各家,暂时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葛小天患得患失,想起起砍自己腿的二爷爷,想起去京城看升旗都要挂点滴的几位近门长辈,想起传授天卫武艺的飞镖老太太……
惆怅中,十几个熊孩子闹哄哄的跑出胡同,手持电子biubiubiu,前呼后拥,大呼小叫着蹿进另一条胡同。
与前些年只有葛小黑自己闹腾的村子相比,如今生机勃勃,又充满朝气。
但味道……变了。
犹如村口那条干涸的小河。
又是南水北调,又是全民水利,砸进去上百亿,最终还是没能留住它。
走进村子,凑巧遇到贴春联的老村长。
“老太爷。”
“哟,小天回家过年了?”
“是啊,回来了。”
“回来就好,外面不太平,又是战乱,又是病毒,我做梦都念叨你。”
“……”
怪不得在迪拜的那段时间,天天梦到您把我吊起来打。
葛小天连忙令道十一拿出特意准备的烟酒,“太爷,尝尝这个。”
“嚯,56年陶瓷茅台?好东西。”
老村长也不推迟,小心翼翼的收下,“中午就不留你在这吃了,赶明儿晚上,咱爷俩再好好喝一顿。”
“今晚去我家不就得了。”
“不了,我得跟你二叔好好聊聊你二嫂的事。”
“有啦?”
“有个屁。”
“……”
葛小天咧咧嘴,想起村子里的变化,伤感道:“今年老人走了不少。”
“是啊,儿女都有钱了,平时忙活生意,顾不着家,村里便商量商量,把他们全送到新建的青山古城疗养院,那里有吃的,有喝的,还有人照顾,平时跟你李奶奶耍耍拳,玩玩镖,打打牌,练练吐纳,身子骨越来越英朗……唉,数来数去,如今村里上了年级的老家伙,就剩下我自己了。”
“???”
葛小天微微一愣,哑然失笑,“您也搬过去吧。”
“你当村长么?”
“刚才我仔细想了想,老太爷,您瞧,村里除了过年,还有几个留在家?”
“似乎就我了。”
“是啊,七姑搬去蚩尤广场做巫祝,三爷去国外收破烂还没回来,上了年纪的搬去疗养院,中年劳力在天成,妇女们在青山古城打扫卫生,全吃住在公司,孩子也寄宿希望小学,即便我妈看孩子,年后又要去西山找我大哥,像以前搞的民宿,现在哪还有人顾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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