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丢我们任家的人。”任家七娘子任淑清咬咬唇,小声嘟囔。
“岂止丢刺史府的人,整个宣州城的人都被她给丢尽了!”任淑清身边一名红衣少女扬起浓眉,高声抱怨。
任淑清不禁脸上一红。
再怎么说任江城和她也是堂姐妹,被人当面这么责骂,自然觉得难堪。
曲三娘蹙起娥眉,“这吕霓是别驾之女,别驾是刺史的佐官,她这是在刺史府耍什么威风呢?”
任淑慧凉凉看了那红衣少女吕霓一眼,“怕是她心中也有什么不该有的想头吧?被八娘阻了好事,故此,恼羞成怒了。”曲三娘眼珠转了转,扑哧一笑,“吕别驾可是寒门出身,哪个世家大族会迎娶寒门之女为新妇?她也想的太多了。”任淑慧哼了一声,“这宣州城里,不自量力的人确是不少。”曲三娘目光闪了闪,微笑道:“这话说的对。有些人明明给庾郎君提鞋也不配,偏偏要胡思乱想想入非非,好笑之极。不过,也难怪她恼火,你家八娘做的这事连我都生气了呢。多少人被她给坑了……”
吕霓声音更高了,“整个宣州城的女郎都被她给连累了呢,应该把她叫下来,向咱们一一赔罪才是!”
“有道理。”有人窃窃私语,小声附和。
七娘子任淑清向任淑慧投来求救的目光。
任淑慧是这次赏花宴会的主人,在场的几位任家小娘子之中,也属她排行最大,应该她拿主意。
“八娘也该受些教训了。”任淑慧纹丝不动。
任淑清往四处看了看,沮丧的低下了头。
吕霓带着几位女郎,追随着任家六娘子任淑贞的脚步,气势汹汹的找任江城算帐去了。
山坡上,任淑贞走了一大段山路,喘着粗气上来了,“任小八,你给我过来!”甫一见面,便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气势汹汹的叉起小蛮腰,呵斥任江城。
吕霓等人大概是人多力量大,虽然出发得晚,居然也和任淑贞前后脚上来了,七嘴八舌,一起向任江城发难,“任八娘,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荒谬多可笑啊,你已经成了本城的笑柄,连带的我们也一起被郎君们笑话、看不起!”“你得向我们赔罪,还要写下保证书,以后永不再犯!”“就是,要赔罪,还要写悔过书、保证书!”
能红和能白敏捷挡在任江城面前,保护自家女郎。
“臭丫头,滚开!”任淑贞没好气的责骂。
能红和能白哪里肯听她的呢?能白眼中含泪,“八娘是你的妹妹啊……”能红冷笑,“我家郎君和娘子不在本城,能管教我家女郎的便只有使君大人和夫人了!六娘是姐姐,也没有这般管教妹妹的!”任淑贞本来就是气冲冲上来的,这会儿更是怒发冲冠,“臭丫头,好大的胆子!”一步一步往前逼近,能白胆小,还真的被她吓得倒退了一步,吕霓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跟在任淑贞身后起哄,将任江城和能红、能白主仆三人往后逼。
这里是山坡,前面便是断崖,任江城如果一退再退,最后一定会摔下去。
吕霓等人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