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任江城的意料,书信竟然还没有拆开。
信封旁就放有裁纸刀,任江城取过来,小心的裁开。
信封很大,裁开之后,里面竟然又是两个信封。任江城看了看,“祖父,一封是给您的,一封是给我的。”将写着任刺史名讳的书信双手递给他,自己拿了剩下的一封。
任刺史的那封信信封是土色的,很庄重,任江城的这封却是浅粉色信皮,一看就是给小女孩儿的。
虽然任江城已是成年人的心境了,可看到这浅粉色的信皮,被关爱被宠溺之感,油然而生。
任刺史不悦,“你阿父这是何意?”伸手接过信,面沉似水。
任江城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说道:“或许是这封信的内容很重要吧?故此才会和给我的信放在一起,好让桓郎君一起带过来。毕竟桓郎君带的信,那是万无一失的。听说嘉州到宣州之间路途遥远,匪患严重,如果是普通家信,说不定会被歹人劫了去。”
任刺史道:“那便托桓家小儿带两封信好了,又何必这样。”任江城陪笑提醒,“或许阿父有什么私密的话要跟您说,不想让别人知道吧?桓郎君总归是外人啊。”任刺史脸色总算好了点儿,也不用裁纸刀,顺手将信封撕开,取出信纸,装出不在意的样子看了两眼。
任江城低头看自己的信,眼角余光悄悄扫过去,觉察到他脸色变了。
信里写了啥啊?任江城不由的好奇。
她把自己的信仔细瞧了瞧,只见上面全是白话、家常话,一看就是让人很有亲切感的家书。开头看到“阿令吾儿”四个字,任江城便觉得一阵暖流从心头流过,浑身舒畅。
阿令,是任平生和范氏为她取的小名。令,美好之意,虽然她出生在战火之中,任平生和范氏却希望她有一个美好的人生。
“阿令吾儿”,任平生和范氏每回有信过来,都是这么开头的。
信上说的全是琐碎小事,读来却让人觉得很是温馨。
共有两样字体,前边的字体遒劲有力,飞扬挺拨,肯定是任平生的笔迹。后面的字体娟秀妩媚,飘逸秀丽,是范氏所写。任平生是嘱咐女儿要听祖父祖母的教导,友爱姐妹,爱惜自己,范氏却是从穿什么衣衫到吃什么吃食,一样一样,交待个遍。
“啪”的一声,任刺史将手中的信拍到了桌案上。
任江城被吓了一跳。
“管到老子头上来了!”任刺史额头上青筋直跳。
任刺史用力甚猛,他手边的茶碗都被震动了,茶水四溅。
任江城悄悄往后退了两步,好像想要避开他的怒火。
“大人,怎么了?”阿伏匆匆从外头进来。
“没事,你出去。”任刺史不耐烦的挥挥手。
阿伏俯身,“是,大人。”后退几步,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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