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下一秒,本来宽大的车厢变得逼仄拥挤,因为高闯也进来了。
这变化,怎么如此突然?!
她是谁?她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
车厢内部的装饰和外部一样朴实无华,但是带着一种极简主义的尊贵感。
座椅本来可以并排坐着四个人都不很挤,可高闯却偏偏坐在中间位置上,还是双腿岔开的大马金刀般的姿势,把肖绛挤在一个角落,动也不敢动。
因为如果动,肢体接触就避免不了。
“王上……王上……”就听见车厢外,白芍药还在期期艾艾的叫着,“您就带妾身去嘛,妾身真的会好好伺候王妃,不惹麻烦的。”
都这样被拒绝了,仍然不死心,白芍院不只是脸皮还挺厚的,不,简直是把面皮扔到地上,让人踩,其实内心也很坚韧啊。外表看着是个柔弱的美人,却有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儿。
牛皮糖这种东西真的挺麻烦的。
有那么一刻,肖绛甚至同情其高闯来。
可高闯却无情,而且没有片刻犹豫,“千牵,白氏被禁足一个月,不得走出自己的院子半步。”
艾玛好狠。
肖绛缩了缩脖子,可心里却感觉极度舒适。
对这种不管真的假的白莲花,简单粗暴真的是一种最好的方式。但凡留一点可能,对方就会打蛇随棍上,那真是没完没了了。
打小三有什么爽的?
男人帮你打小三才是爽!
咦,她这个思路有点不对啊,她一定是犯糊涂了。
肖绛甩了甩头,但是因为挤在角落里,用力又大了些,脑门直接撞向了车厢板。幸好高闯反应快,伸手一挡,她的头就落在那温暖的掌心里。
“小心些。”浑厚的声音响起,低沉着,迂回着,带着从胸腔里慢慢散发出来的温柔,跟刚才那冷硬且不容置疑的声音简直像是两个人发出的。
而她的表情没有一分一毫逃过高闯的眼睛。
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自己很不擅长掩饰内心想法吗?但是……这样一会儿呆头呆脑,一会儿紧张兮兮,一会儿又懊恼的样子,还真是怪可爱的。
高闯有点想笑。
却不知道肖绛很会伪装,演戏的时候可以瞬间戏精附体,只是不在他面前才会经常发呆而已。
“王上!王上您就带上妾身吧!妾身包管不会惹麻烦的。妾身来燕北也已经很久了,还没有去过王府以外的地方。你和王妃就把妾身当成一个丫头,粗使的丫头也好。让妾身见识一也燕北的大好风光,你好随身伺候王上和王妃呀!王妃身边的丫头太少,怕是不够使唤的。王上……”
外头的白芍药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一通嘤嘤嘤。
妾身妾身的叫,恐怕别人不知道她是高闯的妾室。
但不得不说,人家连哭哭啼啼都带着节奏感,可惜高闯显然是烦得很了。
“聒噪。”这是他对那番莺啼燕语的评价。
随即又冷了声音,“千牵,什么时候本王的命令要说第二遍了?”
他根本不理白芍药,直接吩咐自己的贴身小厮,“如果白氏想要在院子里多留一个月,可以成全!”
外头的声音戛然而止,也不知道白芍药被吓到了,还是千牵使了什么手段让她禁声,反正高闯的话就像一把大剪刀,把嘤嘤怪的哭求蓦然从中间剪断。
随后他敲了敲车厢壁,车夫得了信号,立即驾驭马车,缓缓离开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