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绛的也红了。
魏氏夫妇更是泣不成声。
“他说战场上生死一线,他早有准备。但,只拜托我照顾爹娘。”高闯的声音哽了哽。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可见心里的伤痛一直都在。从来不展示人前,不代表愈合或者忘记。
这让肖绛想尽一切力量对他好,抚平他的伤口,让他不再那么痛入骨髓。
还有什么比年轻的高闯,要面对自已此生唯一的挚友,生死与共的同袍,为救自已而死在眼前更痛苦的事呢。
“我让他放心,我说要把他的爹娘,当成自已的爹娘。这么多年来,我没说过,但心里就是这么做的。可是你们今天,却把他用拿争取的机会,就这么随随便便浪费掉了。他的命啊,他的命就值得那一幅泯灭人性的毒药吗?!”
“我错了,是……老臣错了,老臣罪该万死,谢王上恩典。”魏老将军带着哭腔,跪在地上,语无伦次。
魏老夫人腿一软,也哭倒在丈夫身旁。
这一刻,她才无比的后悔 。
是她猪油蒙了心,做出这样的事来,让儿子的清白而英勇的死,似乎都没有了意义。
一边的肖绛明白,这是高闯用他当年的承诺,血一般的承诺给了她一个交待。
她很想说:她不要了!
她不要他那么难过。不要他为了一个未遂的犯罪而违背诺言。
但她终究没有开口,残破的理智告诉她,那样高闯会始终觉得亏欠她,这在爱情关系里并非好事。
而且出于对魏家的忌惮,这个诺言失了效,能让高闯的政权更稳固。
知道永远会被宽容的机会没了,魏家也不会再有恃无恐。
“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高闯深吸了一口气,“除了爹娘之外,他还郑重拜托我一年事。他要我帮他,并且发誓不告诉任何人。包括,爹娘在内。”
“是什么?是什么?”魏老夫人膝行几步,哭着问。
“他死前的一年,遇到了一个女子,并且真心喜欢,非她不娶。但这个女子出身低贱,他说必不被魏家所容,不敢和爹娘提及。他本打算徐徐图之,可两人之间有了肌肤之亲,令这女子珠胎暗结。”
啊的一声,魏老夫人控制不住的惊叫。
魏老将军也都惊得失声了。
肖绛同样。
不过肖绛是没想到故事有这样的反转,魏氏夫妇却似乎在绝望中看到一丝光明,溺水的人遇到一根飘过来的救命稻草。
本以为绝了后的……
“后来如何?”魏老将军回过神就急问。
“胜景说偷偷置办了房屋,安置那女子。本想大战后就去见那女子,因为算了算,生产的日子就要到了。”高闯叹了口气道,“但是,他回不去了。他要我替他照顾那女子和孩子,我发誓将会视为已出。他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他得到我的承诺,脸上带着笑,安心去了。”
听到这儿,肖绛的心都揪起来,因为她忽然有个猜测……
“回京之后,我立即秘密去见那女子。她听说了胜景的死讯,当时一句话也没说,一滴泪也没流。我还很生气,认为这女子无情无意,心疼胜景到死还惦记她。然后没几天,这女子就生产了。我赶过去,怀抱着胜景的孩子,觉得好像胜景又活了一般。那女子对我说:胜景拿命信的人,她一样也拿命相信。孩子交给我,她就要去找冬了。说完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毒药,自尽殉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