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年,对于曾家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皇帝这一连串的举动,亦是寒了曾家上下的心。
曾家上下,到现在,一直称呼慕容羽的外祖母为曾老夫人,从来不曾称呼一声胜南王妃。
胜南王,用了三条性命换来了这样一个看似尊贵的称呼,对于曾家来说,却只有难以缓解的伤痛。
而曾老夫人这些年过的浑浑噩噩的,曾家也一直深居浅出。
便是曾少将军到了适婚之年,却没有寻到合适的姻缘。
只不过,从前的江冉听到有关先皇后这一脉的事情,不过如同一个过客一般,只是感叹了两句。
不知不觉,重活两世,她已经身在局中,再想起这事,早已是不是当年的那种心情。
多了一份感怀,也多了一份关切,亦是多了一份心疼。
江冉随着慕容羽一起走了过去。
慕容羽挥了挥手,“巧儿,你先下去吧。”
巧儿连忙起身,“是,殿下。”
慕容羽搬了一把椅子,江冉便坐在了床前。
这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年之间,历经了丧夫,丧子,丧女之痛,
可是,同样是历经坎坷,皇帝对有着丧女之痛的钱家颇为重用,百般感怀,对曾老夫人却装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江冉看着曾老夫人浑浊的双眼,忍不住微微的一声叹息。
曾老夫人却看着远去的巧儿,急道,“,别走。”
这一声,自然是唤的先皇后。
“外祖母病重之后,忘记了两位过世的舅舅,或许当做从未出生,便可以假装不曾遭受丧子之痛。她经常把府里的丫头错认为母后,在她的记忆里,外祖父一直守在边关。”
慕容羽说着过往,这时候的他不再是一副恣意的面容,整个人的身上,都笼罩着一股沉重的气息。
曾家的过往,亦是他的过往。
慕容羽一把握住了曾老夫人枯朽的双手,轻声的说道,“外祖母,母亲累了,要去休息了,这位江姑娘是来替您请脉的。”
曾老夫人一挥手,“我又没病,不用请脉。”
说着仔细的分辨,“你是谁?阿羽呢,他说过来看我,怎么还没来?你去广陵把他给我接来。”
慕容羽顺着说道,“阿羽马上就要来了,您先歇一会。”
曾老夫人却忽然哭了起来,“你不用哄我了,我知道广陵发生鼠疫了,你们就瞒着我,我要去广陵,谁也别拦着我,这一点骨血,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给她保住。”
说完,又连声说道,“快去给我准备马车。”
慕容羽只是含着笑哄着。
江冉第一次瞧见他这样耐心的样子,似乎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感伤。
江冉轻轻的握住了老夫人的手,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老夫人的脉搏之上,然后笑着说道,“老夫人,广陵的鼠疫已经结束了,殿下没事,您只管放心,他正在赶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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